知道氐人大军兵临城下之后全城的百姓在短暂的惊恐后燃起了空前的斗志,就连年过六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嵇藩都准备亲上战场。
氐人弓马娴熟,高山县的百姓绝大部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加上武器短缺,上了战场和送死差不多,表现出来的勇气可嘉但是效果司马安并不看好。
想到此处司马安没好气的看着晁晃,如果他好好呆在甬东把红衣大炮造出来,他犯得着和一群吃人的畜生拼命?
“祖将军我有退敌之策”司马安说道。
“小郎有何妙极”
“请跟我来”
司马安带着刘虎威他们一起来到了临时居住的后院,这里有几辆牛车一直停放在后院中,刘虎威本以为是粮食但现在看来并非这样。
撩起帘子以后,里面放着一个个密闭的木桶,搬下来以后总共有几十桶。
“这是什么东西?”
祖逖闻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味道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而是刘虎威眼神发凉,他想起来这是什么味道了。
当初在石梁山上被汉国大军围攻,司马安就是凭借一种神奇的黑色的油点燃了一座大山。
“小郎,这是石梁山上那种黑色的油?”
“不错,深入敌军腹地当然要有备无患,在来高山县之前我就让乌淙带人去石梁山收集了不少猛火油。”司马安笑道。
“什么是猛火油”
“这种油极易点燃,碰到火星便能燃起熊熊大火,就连石头沾上之后都会被烧裂”
“还有这样的东西?”
为了打消祖逖的疑虑,司马安取出来一些猛火油涂在了地面上,一滴火星落下整个地面上瞬间燃起大火,祖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样的东西。
“这些氐人丧尽天良,今天就让他们尝尝这猛火油的厉害”
嵇老头六十多了,让老头子拿着棍子去和氐人拼实在是看不下去,如果闵鸿知道了一定会敲断他的腿。
苻全带着四万氐人刚刚吃完熟食,围着火堆一边取暖一边喝酒还唱着氐人的歌,好不快活。
“兄弟们,咱们早上作战晚上就能吃到汉人的肉,食汉人的肉健勇能战百病不侵”苻全呼喝道。
“杀、杀、杀!”
“汉人杀出来了”一人禀告道
“杀出来了?兄弟们跟我一起去杀光他们,囤起来过冬!”苻全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
高山县城门大开祖逖率军杀出与氐人交战在一起,不少的将士从心里对这群吃人的猛兽感觉到畏惧,陈水儿便是如此。
这是陈水儿第一次杀人,手中的刀明明只要落下去就能杀掉一个氐人,但是不知道是天性善良还是对血有畏惧,刀却停在了半空中不敢落下。
刘虎威打马而过一颗头颅飞起,鲜血溅射了陈水儿一身,感受到这粘稠血液的温度,陈水儿浑身都在颤抖。
“要么杀了他们,要么你死在这里,老子只救你一次”刘虎威喝道。
“这点勇气都没有,还怎么做甬东海船的管代”
或许是被刘虎威的话刺激到,陈水儿奋力的超前一刀挥下,面前的氐人险些被他一刀堪称两段,但是他的刀也卡在了尸体中一时半会儿拔不出来。
“照你这个砍法,杀不了几个人刀就会卷刃,要朝着致命的部位砍那些地方比较软,也不容易卷刃”晁晃路过大笑了几声。
“你看看宁安然,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这一身杀人技”
宁安然的杀人手段简单有效,一柄匕首如同毒蛇或是喉咙或是腋下或是心口,中他一击没有人能够在站起来,就连晁晃刘虎威看得都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师傅能教出来这样的人。
如果宁安然凭借的是超高的杀人技巧,那冉闵就是依靠力量碾压,祖逖将冉闵的刀换成了马槊,锐器除非伤到要害否则中伤之人看似血洒当场却依然有还手的可能,相比之下钝器伤人外表无恙内脏震碎连动弹一下都不可能。
不过氐人毕竟人多势众,这几个月来祖逖连番大战渐露疲态,所有人开始往高山县内褪去而氐人穷追不舍。
苻全带兵冲杀直接进入了高山县内,但是在他进入城内以后发觉有些怪异,目光所过之处没有任何人,而且鼻尖传来了古怪的味道。
不过苻全也没有在意依然马不停蹄,天气正在日渐转寒,如果不能攒够足够的存粮这个冬天很难过。
道路的尽头一个年轻人手持着火把挡住了他的追击,苻全舔了一下刀上的血。
“见了我不跑的,你还是第一个”
“我也是你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了”
司马安笑了笑,火把落地瞬间开始蔓延,洒满了猛火油的街上登时化作了一片火海。
“快撤,快撤!”
苻全也不明白,这地面上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却燃起了火焰,高山县响起了惨叫声,数以万计的人被猛火油燃起的火焰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