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堂堂博学鸿儒的闵济也在一旁哑口无言,嵇藩和闵鸿之间争论的是他们的知识盲区,司马安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尧舜禹禅让和献帝禅让于曹丕是一样的。
“况汲冢竹简真假难辨,况春秋史学自纂者居多,且无其他正史与其佐证,孤证不立,汲冢竹简不过是阴谋家所言”
两个老头子争辩了很久也没有分出一个高低,嵇藩的眼神落在了司马安身上。
“你来说说谁的对”嵇藩问道。
司马安暗道不好,这就是一颗炸弹,他心里还是比较认同嵇藩所言的,毕竟更符合人性,但是如果他敢说史书不对,哪得罪的就不止是一个闵鸿了。
罢戳百家独尊儒术,儒史也便成为了正史,即便晋朝人信奉老庄但对史书上面记载的东西也认定为了真理,如果他敢质疑怕是会引起天下名士声讨,也就只要嵇藩这样的地位才敢否定。
“无论是太史公所载夏商周之事又或者春秋魏国所留汲冢竹简,皆为据历代口传所录写,三人成虎,何况辨千年前之真伪,所以愚以为此为真彼亦为真,此为假彼亦假”
司马安刚才听闵济说了一些汲冢竹简的事情,所以打了个哈哈两不得罪,嵇藩和闵鸿也哈哈大笑。
“好个机敏无双”
“我这次来是向二位道别的
“道什么别”闵鸿问道。
当司马安说自己认缴五千万钱时,无论是嵇藩还是闵鸿都喝骂以义兴周氏为首的世家无耻之尤,明明是拯救苍生的伟业,现在反而成了罪过。
嵇藩连连叹息,因为中原沉沦之前大晋的朝堂就是这样,这也更坚定了他要前往海外甬东的决心。
“嵇翁你前往甬东之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说吧,老夫现在都算是你的掾属了”嵇藩打笑道。
“听说您除了天文历法之外还精通音律?”
“何止是精通,大晋第一音律大家了,这可是嵇氏家学”闵鸿在一旁说道。
“那就最好了,嵇翁我想让你在太平府书院中找一些的天资不错的人传授音律与舞曲”
司马安最爱晋朝的就是这一点,思想上包容并蓄文化上百家争鸣,建筑、绘画、书法、田园诗词、歌舞争奇斗艳。
也没有人说音律歌舞是娱人耳目惑人心智的小道,或许这也是这个时代艺术可以空前发达的原因之一。
自从先行认缴了五百万钱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司马章的面,下一步就是前往扬州,被那些世家大族盯着还债。
不过这几日整个徐州的名士和有头有脸的世家都在隔三差五往这里跑,就连原先府上的掾属都长气了不少。
于杀裴盾的凶手据说被追逃逃入荒山大泽中?司马安想了想应该是逃上了他的海船跟着刘琨走了吧。
在启程前往扬州之前,司马安先去了一趟京口,毕竟这里是祖逖驻扎的地方。
知道司马安前来,所有的流民都异常开心,毕竟他们现在吃的粮还是当初司马安援助的。
“安郎君,将军已经在等你了”
知道司马安咬来,陈午早早就在这里等待,原本身为乞活军的他现在直接带着人投靠了祖逖。
司马安很顺利的进入了京口,但是那四个跟着司马安的侍卫就没这么走运了,陈午直接把他们拦住。
“京口重镇你以为什么人都有资格进去?”陈午反问。
“我们是广陵王派来保护二公子的“
“事情老子都听说了,保护?狗屁”陈午淬了几人一脸,这四人敢怒不敢言“你们教教他们怎么保护安郎君”
”好嘞“
司马安认缴五千万钱不是什么秘密,本来四个人以为跟着这样的大财主喝口汤都能撑死,没想到差点被人打死。
京口镇外四人悬挂在一棵老槐树下左右摇摆,他们也不知道好好的一桩美差怎么现在买了吊票。
下面路过的流民指指点点,听说了这四人是保护司马安的之后,直接赏了他们几个嘴巴子然后骂骂咧咧的离开。
京口本来是一个不大的村落,有了这两万人之后比起一般的县还要大,现在整个村镇便都尘土飞扬。
见到祖逖时,祖逖正在搬石头修建房屋,整个京口现在都是巨大的工地。
堂堂安东将军江左盟主只赏赐下了三十万钱,连给这帮人塞牙缝都不够,连房屋都得自建,美其名曰高度自治。
“你要去扬州了?”祖逖坐在一块石墩子上休息然后问道。
“没办法,有人想把我关起来,我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太康元年大晋全年税收也不过是两万万钱,五千万钱这帮人还真敢狮子大开口”祖逖皱眉道。
“换做别人不行,五千万钱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有些夸张,但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司马安异常自信。
“我正愁这些百姓该如何安置,既然你有这陶朱公的本事,倒不是在京口也展一展手段?”
祖逖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