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安住的三里巷和乌衣巷相距不远,只隔着两个桥的距离,准备好礼物之后就带着宁安然上门前去拜访。
南渡世家抵达建康以后除了拜访司马睿,接下来便是要往这乌衣巷里走一遭。
乌衣巷高瓦白墙看起来非常整肃,来来往往的奴客下人络绎不绝,而且巨大部分都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州话。
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了王氏的牌坊,司马安命下人前去与门吏通告。
“司马安前来拜见内史王大人,特献上薄礼”
这琅琊王氏的门吏高傲的很鼻孔朝天,斜着眼看了一下礼盒,刚准备收下从门内走出一锦衣公子。
“见过大公子”这门吏急忙行礼。
这锦衣公子便是王导长子王悦,看到门吏收了这些礼盒脸色拉了下来。
“你这刁奴谁的东西也收吗?通通给我扔出去,我王家高门显弟,勿要让人以为送了东西就能与王家攀附上关系”
“是,是!”
当着司马安的面,那门吏便将一个个礼盒扔到了大街上,很快便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长豫王悦字兄高风亮节我等佩服啊”有人附和道。
“今日得见长豫兄辞厚礼拒小人果为名士之标榜,王氏也为世家之首范”
司马安被旁边的人说成小人,又被王悦当众羞辱有些动怒,但看到宁安然准备动手还是选择了克制,现在的王家可是南下世家大族的领袖。
“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了”
司马安也没有捡地上的礼盒,带着人转身离开,他果然还是想掐死这群名士。
“刚才那人是谁,名刺呢”王悦问。
“没有名刺,他的侍卫说是叫司马安”
从琅琊王氏离开以后,找路上的行人问了一下路终于找到了谢家。
陈郡谢氏也算是南渡世家中二等家族,只不过谢家宝树还没有长成,因此在这一代还远远没有达到未来那样的高度,也没有王家那样的盛气凌人。
听闻司马安拜访,很快就被迎了进去,谢魮更是站在堂前等候。
谢魮也是刚刚年过三旬,司马安见到之后快走几步。
“司马安见过谢大人!”
“快快请进,我从江州的族兄哪里就听说过安郎君的大名”陈魮非常热络的邀请司马安进入花厅。
“幼舆兄谢鲲如今可好?”
“有江州牧照应自然一切安好”
“幼舆兄博学出众才华横溢与我一见如故,自江州一别已经数月,我甚是想念啊”司马安没有开门见山而是先套近乎。
“族兄对你同样推崇不已,家书中多次提及你,说安郎君擅写青词,云在青天水在瓶更是让小仙翁都赞不绝口”
两人闲聊了很久又让下人送上来美酒,推杯换盏之间却谁也没有先进入正题,眼看天色渐晚司马安还是没有忍住。
“谢大人,今日到此除了拜访问候之外还有事请您帮忙”
“说来听听,只要谢某人能做到的自然不会推辞”
“我家附属商户余通前往司农寺求酒肆还有成衣坊的批文,但至今没有回复”
谢魮是大司农丞,统领谷货和财货为国家财政长官,无论是赋税还是田产都归其管辖,权职比起之后的户部尚书还要搞出来不少。
“还有这种事?安郎君你且稍等。”
谢魮换来了一个掾属,一番耳语之后点了点头。
“我问过了,司农寺确实收到了商户余通的批文,但是这批文并未呈上来便已经被建威将军周玘派来的人取走,安郎君这是第一次来建康吧,是何时得罪的周家”谢魮问道。
“又是义兴周氏”
司马安眉头不展,他确实在豫章郡得罪过周访,甚至如果不是他找来徐熙治好了诸葛京,现在的江州牧已经落在了周家。
因此在司马安出事以后,第一个上书报复的就是义兴周氏,让他缴纳五千万钱也是出自义兴周氏。
将其中的缘由详细说给了谢魮之后,谢魮才知道原来江州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你坏了周家人的大事,加上他们行事恶霸,安郎君还是不要与他们有太多瓜葛的好”
“认缴完这些钱我便不会在和他们有半分关系,只是批文的事…”
“这有何难”
谢魮在书案上提笔刷刷点点而后取出案头官印盖在了上边,一张行商批文便已经做好。
“安郎君批文我可以给你,甚至将来遇上了一些麻烦我也可以帮你处理,但是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告诫安郎君”谢魮正色道。
“大司农丞请讲”
“你认缴的五千万钱我不管也轮不到我管,不过虽说你是皇室但现如今你也算是与广陵王府分家,也并没有继承任何职位是不能在享受免税的优惠的,因此这余通名下无论是成衣坊还是酒肆必须市估。”
市估便是缴税,如今建康城最大的那些商户都是挂在各大世家的名下,司马炎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