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魏述在将建康城的事情如实禀告,司马章向来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魏述从未见过他如此的失态。
一边怒喝着一边用手中的一柄剑直接砍翻了烛台,斩断了书案,将整个花厅都被他砸成了稀巴烂,甚至刚才一怒之下还砸死了一个奴仆,如今一些婢子正在战战兢兢的打扫地上的血迹。
发泄完以后司马章冷静了下来,将剑收回剑鞘。
“世子,在他上书开淮河时就已经在收拢南下流民,谁也没想到这司马安心机如此深沉”魏述说道。
其实这并非司马安有意为之,他本身亲历了南下逃亡,知道这群南下百姓是如何的艰难,本来只是想凭借自己的见识帮他们在江左安居,因此在江州大肆购田赠送百姓良种,没想到会形成这么庞大的一个利益团体。
司马章心中憎恨,如果司马安早点把这些底细透漏给他,他们兄弟二人又何至于此。
在洛阳时司马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这个弟弟,可是唯唯诺诺怯弱的司马安经历过南下流亡之后和开了窍一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超出他的认知。
“我们还有胜算,我怎么可能输给他?”司马章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周纪请期就在下个月,上元节后第三天”
“看来朱畅的失败让他有些急了,迫不及待想要和咱们联手,答应他”司马章同样感觉到了压迫感。
“世子,其实想要对付司马安也不难,他就算有很多流民的帮助,但是他现在就在建康城,只要以雷霆之势斩首那些江州的流民又能如何?
这一次的失败除了没有看清司马安意外,就是我们拖得时间太长”魏述说道。
“不错,建康城是江左世家的建康城,可不是那些流民的”
广陵王府的寝院中同样不太平,司马章的母亲朱夫人是朱畅的妹妹,听到朱畅输给了司马安以后朱夫人直接带着几个奴仆前往了孙秀娘所住的小院。
寝院两侧左右各有一院,本来是那些奴仆和侍卫住的地方,但司马安离开以后孙秀娘就搬到了这里。
朱夫人来到这小院中时,孙秀娘正在捣衣砧上费力的拍打这衣服。
“夫人,您想干什么”岳山见到朱夫人来势汹汹直接拦在了门口。
“滚开”
朱夫人带来的奴仆直接将岳山驱赶了出去。
孙秀娘听到动静以后站了起来,看到朱夫人身体不由自主的后撤。
“我的好妹妹,你可知道你的那个孽障儿子在建康城干了什么好事?他居然让我朱家在建康颜面尽失,还害的我兄长被罢官免职”朱夫人相貌秀美但此刻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我儿秉性善良,若非被人逼迫自然不会去害人”孙秀娘也从岳山哪里听到了一些风声。
“看来你很骄傲啊,你吃我广陵王府的住我广陵王府的,还欺辱我娘家今日我非要给你这个小贱人一些教训不可”
朱夫人让左右的奴婢将孙秀娘抓起来,但谁也没想到孙秀娘直接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剪刀,朱夫人瞬间花容失色。
“住手”
寝院外传来一道苍老的清喝,岳山搀扶着司马干居然来到了这里。
见到司马干以后,朱夫人急忙低下了头行礼,所有的奴仆也纷纷四散退开。
司马干背着手来到朱夫人面前,一句话没说,一个清脆的把掌声响彻整个院子。
朱夫人惊恐的捂着脸,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司马干会动手打她。
“莫要仗着朱家的势就飞扬跋扈,这里是我司马家!”司马干厉声呵斥道“这只是一个教训,如果你在敢对秀娘无礼你就准备后后事吧”
朱夫人看着司马干满含杀意的双眼险些摔倒,但还是不敢反驳,最后只能带着一众奴仆含怒离去。
司马安叹息一声,伛偻着身子来到孙秀娘面前,枯瘦的手掌将剪刀取过来交给了岳山。
“秀娘,你这又是何苦呢?”
孙秀娘低声抽泣着“我不知道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我不想成为我儿的累赘”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司马干拍了拍孙秀娘的肩膀。
“这天下没有不吵架的兄弟,但只要你在他们兄弟二人就有和好的可能,如果你死了二郎和咱们家最后的牵挂也就没了,难道你真的想看到他们手足相残?血浓于水啊”
司马干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抬头看了看这原本是下人居住的破旧的小院。
“岳山,搬回原来的地方”
“是!”
当司马干离开是,司马章就在这小寝院的院墙外站着,也亲眼看到了他的母亲哭着离开。
“阿翁”司马章搀住了司马干的手臂。
看到司马章要说什么司马安直接摆了摆手。
“什么都不要和我说,我一个糟老头子早就不管事了”
建康城看似平静的水面下风波暗涌,即便是朱畅被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