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接到圣旨,上下等人欣喜若狂,贾蔷摇头苦笑:“一家子的棒槌!不等皇帝下旨,太上皇的懿旨高兴个屁呀!被人当猴耍都不知道,亏他们还是公爵门第。”
转眼到了正月,初开始宫里就来人了,勘察地形路况,安排人教导接驾礼仪,这些都是正常程序。
宁国府那边贾蔷觉得可以省事了,没了诰命的女主人,不需要接驾,只有等着召见的份。
而且要不要召见你,还要看贾元春自己的心情,自己没必要去贴人家冷屁股。
可第二天,嘉正帝就把他叫到宫中,叮嘱道:“朕知道你们分宗了,但宁荣两府自开国以来就不分彼此,此次省亲你还是去接驾吧。”
贾蔷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皇帝老儿吃错药了是吧,明知道荣国府跟北静郡王那边扯不清,还让自己往上凑啊。
因而犹疑的问道:“陛下,这于理不合吧,分宗了臣就是外男了啊?”
嘉正帝瞥了他一眼道:“朕听说你在苦读诗书,打算科举是吧?”
“是!不过臣可没打算靠举人、进士的,考个秀才就行了。”
“朕也没指望你考上,但你既然要学儒生,就不要留着尾巴让人踩,贤德妃名份上还是你姑姑吧,贾家两府目前官职你最大,别让那些清流找机会说闲话。”
这下他明白了,皇帝这是教自己呢,清流也不是全是忠顺亲王的人,这些人闲着没事,比御史还爱找麻烦。
可人家御史弹劾的是政事,清流则家长里短,按后世的说法就是卦党,什么屁话在他们嘴里都能说出朵花来。
其实就是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喷人的喷子,而且是只许州官放火的喷子。
“唉!要不是林妹妹实在可爱,小爷还真犯不着去读书。”
他只能暗自懊恼,如果自己只做勋贵,爱咋咋地,那些人也不会喷。
毕竟勋贵大家都知道,喷了也没人在意,自古以来贵族就是脏、乱、臭的特权圈子罢了,人家也习惯了这圈子的存在。
喷子们喷人在意的是有人喝彩,那样自己才有名气。
要是喷了没人理会,谁吃饱了撑着当二傻子呀。
到了正月十五,一切按照既定的程序走了一遍,贾蔷站在风中,老神在在的等着。
好不容易等来了省亲队伍,忽然在銮驾边上,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他愣了一下。
“不对,这小家伙是周太监的干儿子,怎么会在元春身边?”
他这寻思起来,周太监跟自己可是有仇啊,这家伙是周贵人的族人,旁系分支隔了几重山的那种。
原本是没关系,可自打周贵人入宫,两人的利益就绑在一起了。
自己杀了周贵人亲爹,虽然没证据,但这账还是算在自己头上了。
“看来今晚得警醒,别让元春这傻妞干出被人抓把柄的事来。”
他这寻思着,可这事不好办啊,自己一不是女眷,二不是太监,到不了元春身边。
这傻妞太感性了,说哭就哭,说话做事也没个忌讳,能活着做到贵妃,除了甄家那老太妃照应外,只能说她运气极好了。
队伍远去到了荣国府大门被迎进去,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才从街口,迎驾的地方赶回府里等候召见。
一个多时辰后,元春逛完大观园,才回到正殿召见家中亲眷。
不出所料还是跟贾母、王夫人等一番哭诉,这才开始召见男亲属。
省亲自然是按照亲属远近召见,不按官阶,但有官的还是排在白身前面。
贾蔷是排在贾宝玉前面的,见完后退出来,看到贾宝玉进去,他一激灵,马上转身进去。
护卫的禁军、太监、宫女没想到他会再进去,想要拦阻已经迟了。
他这一踏进门,就看到贾元春搂着贾宝玉在哭,顿时浑身寒毛炸开,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下,大声道:“娘娘放手!男女七岁不同席,就算是亲弟弟也要忌讳,今晚之事虽是姐弟多年未见,难以自禁,但本官明日必参娘娘一本,皇家礼仪不容亵渎!”
一言惊起堂上众人,贾元春愣了一下,连忙推开宝玉,脸色苍白的看向贾蔷。
见他对自己焦急的使眼色,恍然大悟的马上起身离座,向着皇宫方向跪下道:“臣妾失礼,有失皇家体面,回宫后再向陛下请罪!”
后世看红楼一书,许多人认为元春哭诉让皇帝起了厌弃之心,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正是在这。
贾宝玉已经十三岁了,作为贵妃娘娘,岂能抱着他,这是把皇家脸面按在地上擦了。
此时的贾家众人错愕的看着,贾蔷咳嗽一声后,贾母才反应过来,连忙带着女眷们跪下磕头。
贾蔷自己阴恻恻的盯着那小太监,现在他不能多话,但那阴森的眼神,让那小太监浑身哆嗦起来。
等贾元春起身后,他才收回目光,可迎来的却是王夫人愤怒的目光。
他暗暗摇头,不理会她的愤怒,退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