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大哥上次建园子,应该还有钱吧?”
贾蔷这东一句西一句的,问的杂乱,贾芸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应着说:“当初往来江南每月都是有贴补的,回来后二老爷还赏了一些,加上其他的采买回扣,剩下百十两银子,这半年来花了十几两,剩下一百两还是有的。”
他倒是老实,把回扣都说了,也是他信任贾蔷,故而不忌讳。
贾蔷点了点头说:“你拿八十两给我,给你捐个九品的身份,总这么靠着家里的事做不是长久之计。”
贾芸愣住了,迟疑着说:“这捐官的身份可是空头,没有实职对咱们家没用啊。”
按正常的确没用,贾家是勋贵,就算是旁支,可只要不是太远的,同样是免赋税的。
普通人捐官要的就是这免税的身份,其他根本没用。
可贾芸不需要也能免税,他这疑惑太正常不过了,而且八十两银子能捐个什么,这等于花钱还要贾蔷去卖面子,并不划算。
贾蔷笑道:“我手上有两个实职,一个给了蒋家那三爷,还剩一个,可你没身份是不能的,这才让你花钱买个,快点办好的,省的别人惦记上。”
贾芸呆呆了一下,惊喜的叫起来道:“蔷哥儿你说真的?”
“嗯,锦衣府经历司都事,一个八品的给蒋三爷了,剩下一个从九品的吏目给你留着。”
这下贾芸兴奋极了,这是细水长流的官职呀,自己再也不用在府里讨食,别说八十两银子,就是二百两他都要想方设法去凑齐。
千恩万谢的贾芸,一回去就先跟母亲报喜,拿上银子直奔宁国府,贾蔷也不怠慢,马上去了吏部武选清吏司,把这事给办了。
这就是锦衣府的特别之处,明明经历司是文官,但走的却是武选司,而且只是走个过场。
两天后贾芸就走马上任,消息传出,贾家旁支族人,一个个眼红的。长辈们开始抱怨贾蔷,不给自家儿孙找门路。
老太太得到消息,问了贾芸是谁后,叹息一声道:“你们也别眼红,蔷儿做事还是有分寸的,这个贾芸听起来建园子时就是大管事,政儿你称赞过,看来是个会办事的,你们自己没本事做事,难道朝廷会白养你们,他要是徇私弄进去,将来吃挂落的可是他自己。”
贾赦、贾政兄弟两连忙称是,贾赦更是笑道:“这小子行,懂得提携自家人,不是个白眼狼。”
贾政却苦笑道:“兄长不知吧,贾芸是咱们这边的旁支,蔷儿这一事,他东府那剩下的两房闹翻了。”
“闹个屁啊闹!一个个就会窝里横,要不是看在祖宗的脸面,老子都想打死那些孽障。”
不就道理的贾赦,偶尔还是讲道理的,这话话糙理不糙,他是真看不上那些族人。
一个个借着贾家的威势,还自己都养不活,每年靠嫡脉这边接济,混吃等死还自觉高人一等。
庶子分家不是没有分财产,多少而已,要是有出息的,贾家那些年兴旺时,早就自给自足了。
人家贾芸是从小就死了父亲,孤儿寡母的还能出息,这就是区别。
贾蔷那边根本不理那些人闹腾,三房四房的老太爷,找上门来被他直接顶回去。
转眼到了八月份,这天贾政被外放学差,定下二十日启程,荣国府那边忙碌起来。
正好荣国府的宗祠建好了,趁着开宗祠祭拜祖宗后,荣国一系的牌位被请到新的宗祠,两府真正分宗,日后再也不在一起祭拜祖宗了。
“蔷儿,我这一任三年,西府那边虽说分宗了,还请你多多照应才是。”
贾政难得来到宁国府找贾蔷,这事他早有准备,贾政一说他就保证道:“二老爷放心,分宗是一回事,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更别说两府住在一起,园子还相通。”
说到园子贾政笑道:“说起来这园子还有你家的地,里面又太空,不如让珍儿媳妇搬进去,跟珠儿媳妇作伴也是好的。”
贾蔷连忙推辞道:“二老爷好意,侄孙先谢过,只是太太要管家,搬过去不方便,还是算了。”
贾政想想也对,贾蔷现在没媳妇,当家还是要尤氏,这每天早晚安排做事,汇报工作的,人来人往住进园子是不太方便。
想到此处遂不再坚持,说了会儿闲话他就回去了。
贾蔷也不建议他看好手下,这次是学差,没那么多油水可捞,就算有贿赂的也不多。
平白的说他手下手脚不干净,又拿不出证据,没得讨人嫌。
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才不干,反正他知道,贾政这次的学差不会出意外,要说有,那就是他不在家,宝玉又玩疯了。
这几天他也忙,正在筹划一件大事,更没空去管那闲事。
八月十五中秋过后,荣国府那边更忙了,贾蔷悄咪咪的进宫找皇帝老儿说事去了。
“陛下,臣汇总了京营现况,不乐观啊。克扣军饷、疏于演练、士卒沦为将领的长工,要是有战事该如何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