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员外,恭喜恭喜啊”
“客气啦”
“两年没见,老七比往日更俊了,我那小侄女听说他今天办婚事,哭得是死去活来,劝都劝不住”
“哈哈哈”
腊月十八,左府内外红灯高挂,鞭炮响声和宾客的喧闹此起彼伏。
左家大门外,提着礼盒的亲朋陆续登门,左寒禄站在门口迎接。
左凌泉则站在身后,招呼过来的叔伯长辈进去落座,面对俗世长辈的调侃,有点应接不暇,但心里还是以高兴居多。
三天以来,左凌泉都在忙着婚礼的筹办。
俗世办喜事,可不是到了时间拜个天地就完了,提前筹备的地方很多,哪怕没有大操大办,贴喜字挂红灯笼,还有筹备当天的宴席,三天时间也捉襟见肘。
左凌泉作为新郎官,自然不能在屋里躺着等婚礼开始,几天下来都在给爹娘搭手,会见过来看望的叔伯亲戚。
静煣那边,左凌泉过去探望了一次,但没想到老祖以大姐的身份守在静煣门口,给他来了句“按照民俗,婚前男女不得相见”,把他给撵了回去。
民间是有这风俗,左凌泉也拗不过老祖紧绷有力的大腿,只能暂且忍下了短暂的相思之苦,等着婚宴开始。
其他几个姑娘,这几天自然也在忙活。
姜怡作为名正言顺的大媳妇,这几天和左凌泉形影不离,会见亲朋好友。
清婉则整天凑在左夫人跟前搭手,一口一个“娘”,叫得左夫人都快把清婉当亲闺女看了。
灵烨倒是比较后知后觉,往日都在宫里操盘全局,对家长里短的事儿接触甚少,起初不晓得该干啥,在屋里和冷竹一起剪囍字但剪着剪着,就发现不对劲再这么下去,别说老大,她在左夫人心里,恐怕要沦落到和冷竹平起平坐了。
于是灵烨坐不住了,也开始围着左夫人转,忙前忙后地帮忙。
左夫人自然能看出两个儿媳妇的心思,为了不让儿子晚上跪搓衣板,端水碗的功夫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分寸拿捏得死死的,言谈之间把灵烨和清婉哄得眉开眼笑,但谁都看不出娘亲喜欢谁多一点。
至于谢秋桃和桃花尊主,两人是客人,不可能让她们帮忙,谢秋桃这两天都不是在院子里研究大炮仗,就是四处遛团子。
桃花尊主则比较特殊,天机神算王先生说了那句桃花劫后,桃花尊主没放在心上,左家长辈可是记下来。
左夫人早就相中了这个好生养的姑娘,得知后自然上了心,每天都过来嘘寒问暖,明里暗里都在劝桃花尊主听风水先生的话,就着这个机会把婚事一起办了,甚至带着灵烨和清婉一起劝。
左夫人盛情难却,桃花尊主不好拒绝,但也不可能答应呀!
因此这几天都在东躲,白天基本见不得人,知道今天婚典开始才成功躲过去。
随着客人逐渐抵达,时间也到了黄昏。
西宅装饰一新的院落外,挤了一堆嬉嬉闹闹的丫鬟,汤静煣所在的房间里,倒是带着几分严肃。
汤静煣身着火红的家裙,坐在妆台之前,妆容精美,唇瓣如同樱桃般鲜翠欲滴,用的正是左凌泉第一次送的红花蜜。
汤静煣本就肤色极白,如同鲜嫩多汁的水豆腐,此时配上艳丽的妆容,美的惊心动魄,比天上仙子多了几分专属于人间的柔媚,却又比俗世美人多了三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
如果再笑上一下,恐怕连早已经熟悉静煣面貌的左凌泉,都能看呆上片刻。
但汤静煣此时此刻,却笑不出来。
马上就要出嫁,晚上就得破瓜,对从未经历过的女子来说确实很紧张但要嫁的人是心中挚爱,这点紧张,还不至于影响到汤静煣,让她此时坐在妆台前苦着脸的,是洞房之前要学的东西还没学完。
汤静煣眉间满是委屈,手里捧着古籍,还在认真地翻阅团子穿着红色的小马甲,规规矩矩蹲在妆台上,小声“咕咕唧唧”,从模样来看,应该是在小声唱着: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盛装打扮的上官老祖,站在汤静煣的背后,手里拿着木梳,梳理着柔顺的秀发,姿态如同送女儿出嫁的娘亲,眼神却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
“还有一刻钟,再记不完,你今天就别嫁人了,换灵烨来,反正盖着盖头,外人也不知道是谁。”
汤静煣三天以来都没歇息过,在老祖的高强度监督下,记肯定记住了,但她根本没有实操经验,记得再清楚,也不晓得那时候会不会出岔子呀。
“好姐姐,我都没弄过这些,万一晚上出岔子”
“我弄过?”
上官老祖把静煣脑袋扶正,沉声道:
“修行道要自食其力,书都给你了,你自己不摸索,还指望我帮你到什么时候?”
汤静煣迟疑了下:“我真弄不来,要不我把书给小左,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