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赋诗一首夸夸?”
汤静煣也是点头:“是啊,这种文绉绉的场合,来都来了总得凑个热闹吧,要不你也上去吟个诗?”
“是啊是啊……”
“叽”
左凌泉那会吟诗作对,不过秋桃眼神这么热切,他略微琢磨,还是文绉绉来了句:
“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抑……后面忘了。”
谢秋桃眼巴巴等着,很是扫兴:
“好歹想一首完整的吗,也不一定非得评价曲子,赞扬美貌呀、形容风景呀,都可以。”
“那行,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诗倒是不错……不过这里有鹅吗?团子不算,它没脖子……”
“叽?”
“好吧,那就换一个……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嗯这还差不多,就是听起来不像是说我……”
“呵呵……”
……
三人谈笑之间,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太阳升至高空,千秋乐府的府主,登上夔鼓岛上的鼓楼,擂响了那面带有宗门徽记的巨鼓:
咚咚咚
鼓声如雷,远传百里,聚集在礼乐宫附近的修士,也停下了交谈,望向了夔鼓岛的乐府正殿。
乐府中秋会,是修行道少见的文艺交流场合,看不到太多修行道的天之骄子,但把琴棋书画等行道玩到登峰造极的大家数不胜数。
左凌泉天赋再好,在这里也只是个门外汉,除开旁观听个响、看看养眼的仙子,也做不了什么。
三人过来的目的,是看屈家的那张古琴,而负责弹琴的三竹先生,作为此次中秋会的重要来宾,被安排在了晚上,在此之前都是各种名家上场展示所学。
左凌泉和谢秋桃起初站在望月潭旁观,后来团子肚子饿了,就找了个僻静的亭子,坐在其中边吃边看,就和参加晚会差不多。
…
就这么等了一整天,到了夜幕降临,静煣臀儿似的白月亮从湖面升起,正戏终于开场了。
万众瞩目之下,头发花白的三竹先生,登上了湖心与水面齐平的平台,在月光与灯光的衬托下,弹起了那张名气颇大的古琴。
咚咚
琴声悠扬,曲意高寡。
左凌泉安静旁听,听了半天……没听懂。
他转眼看向旁边的谢秋桃:“这就是仙品琴?感觉还没你弹棉花好听。”
谢秋桃算是音律一道的半个行家,摇了摇头:
“曲子意境太高,凡人就听不懂了。这是给琴道大家听的。”
汤静煣侧坐在美人靠上,揉着打瞌睡的团子:
“人都听不懂,算什么好曲子?”
“唉,人都这样,别人都说厉害,自己听不懂的话就会被笑话,所以得装作听懂的样子,还得瞧不起那些听不懂的人。而人人都能听懂的东西,再好也是下九流,不贬低两句,就彰显不出那些人的身份……”
左凌泉对琴曲本就不感兴趣,没有接话,只是轻笑了下。
很快,湖心之上一曲终,三竹先生静坐良久,摆够了大家姿态,才起身对着周边一礼。
三座岛屿上的数万修士,响起不少喝彩和评价,至于是真听懂了还是假听懂了,无人得知。
不过乐府正殿里面的琴道大家,应该是听明白了,薛夫人开口褒奖道:
“先生此曲,当得起天籁二字。”
三竹先生站在湖心,对着薛夫人拱手一礼,自谦了两句后,转眼看向周边三岛的修士:
“今日老夫来千秋乐府,是仰慕千秋乐府数千年来重礼乐的门风。不过在场有些道友,可能不明白,一个山巅豪门,为什么会费尽心思,以身作则教天下修士何为礼以千秋乐府的底蕴,按照强者为尊的规矩来,照样是山巅豪门,何必搞这些和长生大道无关的东西。”
三竹先生转过头来,望向薛夫人:
“薛夫可否给在场道友,解释解释?”
千秋乐府每年都搞这个,本意就是对外灌输宗门传承至今的理念礼乐教化。
薛夫人不介意这个问题,回应道:
“天道之下,苍生无贵贱之分,人之所以能成为万灵之长,不是因为天道偏爱人族,而是因为人自己懂礼,或者说规矩。有了天下共行的规矩,俗世王朝、城池、乡镇才能出现,仙家才有大小宗门有了礼义廉耻,人才知晓何为正邪、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人族能壮大的基础。”
薛夫人站起身来,望向在场道友:
“礼法是上古圣贤给人套上的枷锁,对强者来说毫无益处,但正因为这枷锁在,人才能称之为人,没了这个枷锁,人和世间飞禽走兽无异。
“人族历经千劫,好不容易修成了人,踏上了修行道,却把这些全舍弃,变得以力为尊只顾长生大道,那你们道行再高,在人的眼里也是妖,永远当不起一个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