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地底的广场上,长明灯的微光,照亮了高大墓门和门前的四人一鸟。
身着赤色铠甲的屈乾辰,听见那名不知名女修的言语,瞳孔微微一缩。
屈乾辰对着白骨拜师,拿走地底洞府里的机缘,自然知道那位没见过面的师父有多厉害,也清楚天机殿的传承有多久远。
按照得来的功法、书卷里的描述来看,天机殿的历史,能追溯到长生道被斩断之前,当代修行道能和其拼历史渊源的仙家宗门,估计不到一手之数,而且大半都没落了。
屈乾辰的家族不过短短三百年历史,说出去都没几个人知道,若是能重新竖起天机殿的招牌,以正统继承人的身份,在修行道行走,那地位可就不是云泥之别能形容。
光是天机殿当代殿主的名号,都比屈家家主响亮百倍,去道家祖庭、绝剑仙宗等豪门做客,豪门老祖都不会瞧不起你,如果往日有渊源,指不定还会礼待三分,坐在一起聊聊祖上的光辉岁月。
屈乾辰当年也想过把天机殿的招牌挂起来,但没那个本事,说自己是天机殿正统传人也没人信,信了引来的也是窥伺上古传承的祸患,以他的实力根本扛不起这么大的名头。
眼前这么小妇人仙尊,说给他重新立起天机殿招牌的资格,意思自然是他只要打赢了,就扶持他开宗立派,在九洲大地扎根。
小妇人是否能做到,屈乾辰并不怀疑,因为小妇人看气度是剑妖左慈的师长,或者能管住男人的媳妇。
能压住这等妖孽的女人,身份觉得高的吓人,给他块风水宝地建立个小宗门,确实是一句话的事情。
至于他能不能打赢剑妖左慈?
一个剑修罢了,杀力确实惊人,但防护、续航、恢复能力全是弱项,之所以被道家祖庭瞧不上,就是因为这玩意过刚易折。
屈乾辰道行半步玉阶,不如落剑山韩松,但有仙王铠傍身。
剑修的同境一剑破万法,前提条件是对方没有法宝仙兵护体,而屈乾辰身上的就是天机殿传承下来的宝甲,具体品阶他不清楚,但绝对比寻常法宝强横这玩意对剑修来说就是父亲背心,遇上了他和遇见亲爹区别不大。
剑修一旦没法破防,就成了脆皮纸老虎,他站着让左凌泉先出两剑再还手又如何?
屈乾辰站在墓门之前,望向上官老祖,沉声道:
“阁下好大的气魄,不过您太小看我屈乾辰了。待会打趴下左剑仙,希望阁下能履行诺言,而不是恼羞成怒。”
上官老祖平淡道:“天机殿的传承不弱于世间任何宗门,本尊也想看看你掌握了几分火候。”
屈乾辰眼底显出几分傲意,面甲重新盖在了脸上,缓步走下台阶:
“若是阁下出手,屈某可能会忌惮,但剑妖左慈一个剑修,屈某还真不放在眼里。”
左凌泉其实对两人的对话听得不明不白,见屈乾辰不把他放在眼里,才微微皱眉,手按剑柄来到台阶之前:
“你确定敢接我一剑?”
屈乾辰拿到这套仙王铠后,就没正儿八经显摆过此甲的霸道威力,挺想站在这里让剑妖左慈戳一剑。
但屈乾辰从一介散修爬到世家家主,不是没脑子的智障,知道剑修邪门,敢用脑袋试对面剑快不快的人,基本都落得了生的伟大、死的奇葩的结局,所以没干这蠢事。
屈乾辰在地下广场上站定,身上的铠甲泛起红色流光,如同血液在铠甲内部流淌,抬起双爪:
“屈某有何不敢,就怕左剑仙空有通神剑术,却摸不到屈某的衣角。”
左凌泉见此也不多说,右手握住剑柄,双脚一前一后,摆出了拔剑的起手式。
上官老祖了解天机殿和仙王铠的底细,见左凌泉有点托大,开口提醒:
“仙王凯是天机殿祖传的至宝,以麒麟血锻造,免疫水土二法,不惧神兵利刃,你别掉以轻心。”
上官老祖说这话,显然是怕左凌泉又和打神门一样,用剑去戳铁皮王八。
即便仗着仙剑能戳破,付出的代价也是事倍功半,万一把玄冥剑伤了,更是得不偿失。
铁簇府成套的破甲技,左凌泉这次出来,还专门带了几柄打神锏,这时候就该换兵器。
但左凌泉有时候,确实耿直得像块榆木疙瘩,握住剑柄双目锁定对手,估计连她说什么都没听,更不用提换铁簇府武学对敌。
上官老祖见此有些无奈,觉得还不如让秋桃上去拿锤子砸。
空旷的地底广场,陷入了刹那的寂静,两股强横气势,也在节节攀升。
左凌泉不动如山,望着对手神色宁静。
屈乾辰浑身包裹在赤色铠甲之内,因为通过传闻,对左凌泉的剑术风格有所了解,没给对方寻找机会一击必杀的时间,心念一动,胸口的兽面护心镜便化为活物,发出一声:
“昂”
震耳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