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上奏疏,请求废除佛法说:“佛祖生在西域,言词怪诞,远离中国,所以汉朝译佛经,任意假托。
佛教让不忠于君主、不孝敬父母的人落发为僧,于是对君主与父母仅仅拱手行礼;使懒散游荡、不务正业的人改穿僧装,因而就可以逃脱租税负担。
佛教虚假地开启了地狱、饿鬼、畜牲三恶道的教义,又错误地加入人、天、阿修罗,扩充为六道轮回之说,以此恫吓愚昧无知的男子,欺骗平庸鄙陋的人们。
于是佛教让人们追悔已往的罪过,凭空规划未来的福缘;让人们布施一万钱,便希望得到一万倍的回报;让人们持守斋戒一天,便企图得到一百天的口粮。这就使愚蠢迷惘的人们虚诞地追求功德之举,对科条禁令肆无忌惮,轻率地触犯典章制度。
有些人起初去做大恶大逆的事情,待到自已落入法网以后,这才在监牢中礼拜佛祖,图谋免除自己的罪恶。
况且,生存与死亡,长寿与短命由自然法则主宰,施行刑罚或恩德的权柄由君主掌握,贫穷与富有、高贵与卑贱由人们建立的功劳业绩所招致。
然而,愚蠢的僧人假托名义,进行诈骗,一概说成是由佛造成的。
可见,佛教窃取君主的权威,独揽自然创造化育的伟力,他们的作为损害朝政,这实在是令人可悲的了!
自伏羲、神农以下,以至于汉朝,从来没有佛法存在,但君主贤明,臣下忠诚,国运长远,历时经久。
汉明帝在位时期开始设立佛像这一胡人的神明,西域的僧人自然就要传播佛法。
在西晋以前,国家设有严厉的法令条规,不允许中国百姓擅自去做剃发为僧的事情。
及至前秦苻氏、后赵石氏在位时期以来,羌人与胡人搅乱了中华的秩序,君主昏庸,臣下奸佞,朝政残暴,国运短促,梁武帝、北齐文襄帝的下场,值得借鉴。
现在,全国的僧人与尼姑的数量,超过了十万人,他们剪裁文缯彩帛,装饰打扮泥土制作的佛像,争相以诅咒之术压伏鬼魅,以此迷惑百姓。
请让僧人与尼姑各自婚配,就会成为十万多户人家。
他们生男育女,经过十年的生长养育,十二年的教育训导,可以使兵源充足。
全国免除了资财逐渐遭受侵吞的祸殃,百姓懂得了权力掌握在谁的手中,妖言惑众的风气就会自然革除,淳厚质朴的习俗就会重新兴起。
我私下里看到北齐朝章仇子佗的表章说:‘僧人与尼姑人数众多,就会浪费损耗国家的资财;建造寺塔挥霍无度,就会白白耗费金银布帛。’
由于诸僧人依附宰相,在朝廷上公然恶言诋毁他,诸尼姑倚傍王妃与公主,偷偷地非议埋怨他,章仇子佗竟然被囚禁起来,结果在都城的闹市中被杀害了。
北周武帝平定北齐以后,颁布制书为他的坟墓培土。
我自愧不才,私下里还是仰慕他的行为的。”
李渊听之也是大为吃惊,没想到佛教竟然已经扩充到了如此地步,随在大朝上询问众人意见。
李渊下诏,令百官计议这件事情,只有太仆卿张道源声称傅奕讲得合乎道理。
萧瑀却说:“佛是圣人,傅奕却要非难佛,非难圣人的人目无法纪,应当惩治他的罪过。”
“人们的伦常大道,没有比君主与父亲更为重要的了。
佛作为嫡长世子却背叛了自己的父亲,作为一个平民却拒不执行天子的命令。
萧瑀并不是从空桑中无父而生,却遵从目无父亲的宗教。
非难孝道的人目无父母,说的就是萧瑀这样的人。”傅奕说道
萧瑀无言以对,只好两手合十说:“设置地狱,正是为了此人!”
李渊也憎恶僧人和道士逃避赋税和徭役,不遵守本教的戒律,完全像傅奕所讲的那样。
再加上寺院、道观与市肆民居相连,与屠户酒店混杂在一起。
二十三日,李渊颁诏,命令有关部门淘汰全国的僧人、尼姑和男女道士,将那些专心勤奋修行的人,迁居到较大的寺院道观中去,供给他们衣服与食品,不要使他们缺少什么。
对那些庸俗猥琐、粗疏丑恶的人,勒令他们全部停止修行,强制他们返回家乡。
京城保留寺院三所、道观两所,各州分别保留寺院道观各一所,其余的寺院道观一律罢除。
傅奕生性谨慎细密,知道皇家的秘密是不能够传播出去的,所以在担任观测天象的职务以后,断绝了与朋友的交往。
他奏报的自然灾害与自然的反常现象,底稿全部焚毁,没有人能够知道。
限佛限道之事还没有完结,北方的却又是乱了起来。
二十五日,突厥侵犯西会州。
五月,虔州胡成郎等杀长史,叛归梁师都;都督刘追斩之。
初五,党项侵犯廓州。
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