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他都是圣域术师了,哪怕跟奇卡拉一样丑,他也有横行无忌的资本。
他抬起头,看见黑鸦背对自己坐着,肩膀微微颤抖。大厅里,已经没有水银木马的踪影。
“黑鸦”他虚弱地说道。
黑鸦没有立刻回应,他低下头,像是重新戴上乌鸦面具,才转过来看向他:“你醒了?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塔诺慕有没有控制你?”
伊古拉轻轻摇头,他看着这张遍布血污的乌鸦面具,问道:“你放过她了?”
“嗯。”
“你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嗯。”
“你知道,哈维他们还在上面,说不定水银木马就被他们杀了。”
“嗯。”
“你知道,她很可能在说谎,而她活下来,会率领四柱神教继续在森罗废土肆虐。”
“嗯。”
“但你还是放过她了。”伊古拉看向黑鸦的胸部:“而且你的心里,没有出现罪恶感形成的血鸦。”
黑鸦默默无言,只是低头看着放在大腿上的灰狐利刃,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祈祷。
伊古拉静静凝望着他,忽然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治好我的伤?”
格温拿出一个铜酒瓶,伊古拉居然还有点印象:“这不是水银木马的酒瓶吗?”
“这是她用圣域术师尸体酿造出来的鸦血酒。”黑鸦说道,失真的声音里还残留一丝哭完的余韵:“浇在伤口用火点燃,可以迅速止血。在临走之前,她告诉我这瓶酒的用法。”
害怕我死了,黑鸦会反悔吗伊古拉微微一笑,问道:“里面还有酒吗?”
“还有一小半。”格温说道。
伊古拉:“塔玛希,拿三个杯子过来,我们喝了吧。”
黑鸦说道:“你喝吧,你是伤者。”
“不,得我们三人一起干杯。”伊古拉说道:“庆贺一下。”
“庆贺什么?”黑鸦拿三个杯子过来,疑惑问道:“我们放走水银木马,已经失败了啊”
伊古拉勉强举起酒杯,说道:“就当做是庆贺命运自有安排。”
虽然格温和黑鸦都有些困惑,不过也没拒绝这个提议。格温举起酒杯:“庆贺我们安然无恙。”
伊古拉苦笑道:“我们这个样子距离安然无恙有一点小偏差。”
伊古拉就不提了,黑鸦也浑身是伤,也就格温稍微好一点,但也是轻伤员。
黑鸦低头看着酒杯里清澈的鸦血酒,举起酒杯:“那我就庆贺重新开始。”
沉默螺旋第十五层,三个酒杯轻轻碰在一起
沉默螺旋第十八层。
当亚修走出雾门后,他发现身后的雾门消失了。
虽然没了退路,但亚修并没有多少惊慌。他环视一周,发现这居然是一个热带森林,树林繁茂,蝉鸣鸟飞,远处有阵阵波涛浪声,他沿着声音走过去,看见一个美丽的海滩。
一个穿着裙子的人影,正在海滩上赤着脚散步。亚修本想直接走过去,但想了想还是脱了钢底长靴,同样赤脚踏入沙滩。
沙子细腻的触感仿佛在按摩脚底板每一寸皮肤,亚修好久没这么爽过,不禁打了个激灵,然后追上前面的人影。沙滩只有他们两个的脚印,就像是两条即将交汇的直线。
忽然一阵波涛打来,余韵的浪花没过他们的脚踝,清凉的愉悦触感让亚修好想喊其他人下来玩。
“银灯。”在还剩五步距离时,他主动喊道。
“你来得刚刚好。”薇瑟指着天空,“刚刚好大一场雨,所以现在是雨过天晴的天青色,是不是很好看?”
亚修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她确实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剛淋完雨。
不过这番话让亚修想起一句歌词: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你来这里乾什么?”薇瑟问道:“我好像没给你发请帖吧?”
“我听说你在这裡构筑灭世术式,所以下来看看。”亚修说道。
“灭世术式?”薇瑟噗嗤一笑:“哪有这種东西就算是天使,也没能力毁灭世界吧?”
“不过,我来这里,确实跟灭世有关。”她看了亚修一眼:“你知道森罗是森罗湛主的梦境吧?”
“嗯。”
“所以灭世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薇瑟轻快说道:“这里,是整个森罗国度的最底层,也是最接近现实的地方。我并没有什么灭世术式,我之所以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是因为”
“这里是最容易让森罗湛主醒来的地方。”
浪花再次涌过来,浸湿了他们的脚踝,带走了些许沙子。日光晒得毒辣,远处的海鸥声音空明,有小寄居蟹在沙子爬出来,撞到亚修的脚上。
“那你成功了吗?”
“算是成功一半。”
亚修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