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再穿过气囊刺进了扑过来救儿子的夏国维身体。
时宴看顺着钢筋纹路流淌的血,即使身处在严热中,仍深感凉意。
夏国维从短暂的晕厥中醒来,看到车外的女孩,想到什么的艰难动手,解开夏思远身上的安全带。
夏思远还没完全清醒,几近昏迷的状态让他没有自己的意识。
成功解开安全带的夏国维,一点点将他往外推。
夏国维用力的一边推儿子,一边催促的低喊:“带他走快走!”
在夏国维这几句声嘶力竭的话下。
夏思远从浑沌中醒来,看到挡在身前满口是血的父亲,意识迟缓却反射性的紧张问:“爸,你怎么了?”
夏国维没回答他,努力的试着退开身,好腾出供他下车的空间。
可那些钢筋又粗又硬,底下还有块大水泥做基石,他根本退无可退,反倒让它们扎得更深。
夏思远见他爸不说话,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完全清醒的他抽出手,看到上面刺眼的腥红,压着惊骇,慌张又极力镇定的讲:“爸你别动,我来帮你!”
他颤抖的说着,想去拔那些插进父亲身体的粗大钢筋,它们却纹丝不动。
夏思远越拔越害怕,他看到从父亲身上流下的血染红了白色的安全气囊、浸湿了他的裤子,再滴滴答答的落在他脚边。
听着血的滴答声。
夏思远慌了神,无措的不知该怎么办的抱住他喊:“爸、爸!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能救你出去的!”
他极度的恐惧,这种恐惧超过他自己面对死亡的害怕,甚至让他无法自主的思考,更不要说是冷静。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被老爸追着打的,鲜少这样拥抱他,感受他炽热的温度以及可以为他毫不犹豫付出生命的保护。
夏思远控制不住的湿了眼眶,颤抖的无法相信这一切。
夏国维无力回答儿子不现实的话,充血的眼睛直直望着车外的女孩,咬着牙,吃力又极轻的讲:“时宴,带他走!”
时宴?
对,还有时宴!
夏思远猛然升起希望,转头想喊女孩帮忙,就感到耳边有微凉的风。
时宴一掌撑在夏思远的耳边,把他身后的座位靠推倒,腾出空间就把伤心的少爷拽出来。
夏思远配合的迅速出去,同时大喊:“时宴,你是治疗者,你快救我爸!”
听他像是抓住最后救命稻草的急切之声。
时宴平静的望着,艰难维持半悬空姿势的夏国维。
最长的钢筋完全对穿过他身体,还有一小截扎进了他儿子的腹部。要换平时,这少爷肯定大喊大叫的闹起来,现在这会可能是太多的痛疼汇聚一起,没有发现自己受伤的事。
时宴把柔软的气囊塞在夏国维身下,给他悬空的身体一点支持力。
现在这种情况,他即使是说句话,都会牵连全身的神经,给他带来常人无法承受的极大痛苦。
时宴可以救他,但这需要时间和安全的地方,现在这两个条件都不具备,所以她在打开副驾驶这边的车门,看到夏国维的伤势时就知道了结果。
没有做无畏的救治。
时宴望着夏国维逐渐苍白的脸色讲:“大将军,我会看好他的。”
夏国维艰难的点点头,向她轻轻的挥手。
夏思远听到她的话,震惊的抓住她衣领。“我不需要你看着,你快救他啊,你不是很厉害吗?!”
时宴抬帘瞧他。
看到她澄澈黑亮似与这灾难毫不相关的漂亮眼睛,夏思远一顿,接着低声极力的恳求道:“时宴,这是我爸,我求求你救救他!”
能让这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少爷求人,也是件稀罕事。
时宴漠然的言简意赅的讲:“抱歉。”
说完便抓着夏思远,直接把他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