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言,你今儿居然愿意破例倒还挺叫我意外的!”端着小碗酒饮子的林彦“嘿嘿”笑了一声,眼神扫了眼姜韶颜之后便斜睨着季崇言。
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怎么了,原本清俊如玉的公子脸上浮现出了两坨潮红,看起来不复往日的冷静睿智,竟有几分……呃,憨傻气。
这还没问呢,便自己开口了。慧觉禅师咬了一口煎豆腐,偷偷抬眼瞥了下林彦:看来这林少卿素日里憋的挺狠的啊!
季崇言似是有些意外的看了林彦一眼,顿了顿,为他倒了杯酒饮子递过去,道:“饭桌上还是少说多吃来得好。”
看着季崇言递酒饮子的动作,慧觉禅师嘴角忍不住一抽。
这季世子倒是清醒,这般递酒饮子估摸着是怕林少卿多话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灌醉他。
只是这酒饮子……怕是没那么容易醉,反而不容易醉,兴许还会因着他一杯一杯的灌,使得林少卿更“啰嗦”。
果不其然,又一碗下肚之后,林彦幽幽叹了口气开口了:“崇言,我不如你!”
“我以为我是个高雅不肤浅之人,没想到到底不如你!”他声音幽幽的,神情挫败。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可在姜四小姐身上,崇言的表现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肤浅了,为此,林彦一直耿耿于怀。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向一旁的姜韶颜,默了默,又道:“姜四小姐,你很好,我……”
话未说完,一碗酒饮子已经递到他手中了。
季崇言看着手边已经空了的酒饮子眉头微拧,林彦今日醉的比他以为的要厉害的多。
林彦接过酒饮子一饮而尽,顿了片刻之后,扯了扯自己身上灰不溜秋的衣袍,问季崇言:“崇言,我什么时候可以换衣裳?这衣服太难看了……”
季崇言轻咳了一声,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林彦却翻了翻眼皮,哼道:“怎么?你还不让我说两句?”
不知道是关系太好不惧季崇言,还是憋了太久,实在憋屈的慌,林彦无视了季崇言的轻咳和微微眯起的眼神,继续说着:“每日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忍直视,虽说我也不在意这个,可柴嬷嬷不让我穿好看的衣裳……”
众人愣愣的看着喋喋不休的林彦。
香梨神情更是复杂:没想到这素日里瞧着冷静的一个人话居然那么多,这么一桌人便只有他一个人说个不停。
惠觉禅师低头吃菜:阿弥陀佛,药效不错啊!
“柴嬷嬷。”一旁吃了一口辣鸡肉脯子丁的姜韶颜很认真的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诧异的道了一句,似是不明白柴嬷嬷为什么要干预林彦穿衣裳一般。
一个人唱独角戏好不容易得了人理睬的林彦闻言双目顿时一亮,连忙围绕着“柴嬷嬷”说了起来。
“是啊!柴嬷嬷,你知道柴嬷嬷是谁吗?”
姜韶颜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说“不知道”以提醒林彦多说一些。
那厢的林彦却不用她提醒便自己主动说了起来。
“就是赵家的嬷嬷,照顾崇言母亲与小舅的,是家里的老人了,只是二十年前脑袋上挨了一记重锤,眼下想一出是一出的……”
“话说她那脑袋上这么重的伤还能活着也是奇迹了……”
“那个人下手根本没打算留活路,将人脑袋砸了一记,便扔到了湖中……”
“那么大一个伤口,”林彦激动的比划着,到底是断案如神的大理寺少卿,分析案子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即便相隔二十年,即便喝了那等加了料的酒饮子,依然还是遵循本能的分析了起来,“伤口平整,成圆形,就如同,就如同……”
林彦一边说着一边四顾,而后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道了一声“你们等着,别走啊!”便匆匆跑进了厨房,不多时拎着一根擀面杖出来,指着擀面杖平滑的底面道,“就是这等,还要大些,受力均匀。这说明行凶者是怎么打的?”林彦拿着竖起的擀面杖猛地一击锤向地面,“是这样打的,我和纪大人觉得凶器应当是个小锤子,一记将柴嬷嬷脑袋给砸了。”
没有人说话。
众人只是看着林彦举着擀面杖激动的自顾自的说着:“后来也在湖中找到了这么个小锤子,证实了我和纪大人的猜测。”
“为什么是锤子?而不是似你手里擀面杖一样的铁棍子呢?”有人开口认真的问道。
众人循声望去,见出声的是姜韶颜,女孩子脸上的神情很是认真。
小姐居然还这么认真的听林少卿喝醉了酒说胡话。香梨神情复杂的看着姜韶颜,心道:这林少卿喝醉了,嘴上本来就不带门够啰嗦的了,眼下有了小姐这个听众,怕是不说个一两个时辰停不下来了。
手舞足蹈“说书”的林彦一听有人在认真听他说话,兴致愈发昂扬,激动道:“以伤口大小来看,这么粗细的棍子要杀人直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