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我看您看了老半天也没找到合心意的,不如来我这瞧瞧?”
顾卿眼睛都要挑花了却没找到一件满意的物价,心里有些许失望,他转过身打算去买之前看不上的“小收益”时,冷不丁的被叫住了。
大哥?
他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喊的可是老朽?”
顾卿停下脚步,眯着眼看向喊自己的人,那是个小青年,大约二十来岁的样子,身材瘦瘦弱弱的,穿着粗布衣,特点是笑起来特别像个纯朴的老实人。
“原来是老人家啊,您看着年轻,我一眼看去还以为和我差不多年岁,把您喊年轻了真对不住,不过您保养的真好…”青年露出白牙,笑的质朴。
要顾卿真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保准在这张看起来就是“满嘴真话像”的青年面前被哄的服服体贴的,指不定心里怎么偷着乐呢。
但是现在顾卿只觉得熟悉,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他平时在霍冰清面前的模样吗?
那闪亮亮白卡卡的大白牙,
那嘴角上扬的弧度,
唯一的缺点就是拍马屁时的用词还不够丰富质朴。
不过不要紧,他能理解,毕竟人与人不同,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优秀。
“哦?你的摊位吗?”
“当然是我的摊位了,我是看您投缘才跟您说的,我的摊位上不光有祖上传下来的名人字迹,还有着从乡下收来的新出土古币,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青年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上来就是一套奉承,还暗搓搓的把老人家改成阿叔的称呼,都说称呼能拉进距离,显然这一套他用的很是熟练。
“你的摊位在哪啊?远了老朽可不去。”
顾卿对于去哪看倒是不在意,只要没出摸金街就行。
这里虽然带有赌的性质,玩的也是刺激,但进来时交的钱既是入门费又是保护费。只要不出摸金街,安全基本有保障,毕竟只要是做生意都求个良性发展,才能长远。
“阿叔,就在前面不远,跟我来…”
青年笑的灿烂,抬手指向前面的一个摊位,那是个小角落里,眼神不好的人还真不容易发现,难怪他刚刚没看见。
“大哥,瞧我带了位阿叔来看货咧,你快把我们祖上的字画和新到的那批古币都拿出来,给叔掌掌眼!”
两人还未走到摊位前,青年就上前一步,提高了声音朝摊位旁昏昏欲睡的壮汉喊道。
顾卿用余光撇到,说话时青年的眼睛以高频率快速眨动,只差快要抽筋了。
是?真当他瞎啊!
青年的摊位和其他差不多,大红布一铺,上面铺满了青铜器瓷器等物件,外表看起来不错,实则嘛…
【三天前出炉的蛇纹青铜鼎】
顾卿:挺…挺新鲜的,古董界的幼婴?
【阿文家夜壶改造而成的瓷花瓶】
顾卿:让人想起了用痰盂吃面的歪果仁。
【一碰就碎的前朝瓷碗】
顾卿:终于有个货真价实的物品了,虽然自带碰瓷功能。
………
顾卿在内心长叹,这都些什么糟心玩意啊。
“阿文,我不是跟你说过别把那批新货的消息透露出去吗?真是的,你没看我都没摆出来,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古庸国铸币!你怎么就轻易告诉别人了?”壮汉阿武一脸不耐的朝阿文干吼道。
顾卿注意到周围人的表情——
看吧开始表演了,不知道从哪哄来个傻子。
又有傻子要上当了。
看戏看戏。
那边阿文还在和他哥争辩什么眼缘之类的话,顾卿开口了:
“小伙子你叫阿文是吧?”
“原本只有老朽知道,但经过你哥这大嗓门一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
“老朽觉得你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阿武原本到嘴边的拿乔话咽了下去,其实他内心对此积怨颇深。明明大家伙一起合伙骗人,为什么总是他扮黑脸,还要被人质疑脑壳有问题。
他弟弟长得像老实人了不起啊?
阿文给他哥使了几个眼色,不见他哥有反应,便知道他哥的倔脾气又犯了。怪不得他爹总说不该给他哥取名叫郑武的,应该叫郑老实。
他一个未成婚男青年不光要骗钱娶老婆攒家业,还要负责哄憨憨大哥,他容易吗?也许真的该考虑单干的问题了。
脑里的想法千回百转,阿文面上却是讪讪一笑,对顾卿露出两分真挚的歉意,“阿叔来看看,我既然答应了您自然是要做到的。”
说完他便走到摊位旁边,从藤编箩筐里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箱子以后,阿文小心翼翼的取出数枚锈迹斑斑的古币,从外貌看,颇有几分上年头的感觉。
“都是新出土的古币,阿叔掌掌眼!”
顾卿凝神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