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宪义跟着大石纲元来到了本阵前,周围的武士老远就闻到了上杉宪义身上的血腥味。
他们仔细一看上杉宪义的甲胄,还是湿漉漉的,可见刚刚只是稍微擦洗了一下就过来了,这么重的血腥味,让众人不由得想到上杉宪义昨晚杀了不少人。
小幡宪重在一旁跟旁人说道:“是上杉侍从殿,这么远就可以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不知他昨晚杀了多少人?”
小幡景纯回应道:“那肯定,上杉侍从殿可是差点杀上河越城,要不是后续部队没跟上,哪有昨夜之败?”
小幡宪重连忙看了一下左右,“嘘”了一声道:“图书助殿慎言呐,得罪了厩桥城主大人就不好了。”
小幡景纯闷哼一声,脸上表情很是难看,一方面是怕得罪了厩桥长野家,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羞愧。
上杉宪义朝着正在交流的小幡景纯和小幡宪重点头示意一下,然后走到了阵幕前,大石纲元请上杉宪义在外稍候,他自己先进去禀报。
大石纲元一进去,上杉宪政就急忙喝问道:“纲元,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宪义他到了吗?”
大石纲元连忙半跪下,解释道:“殿下,侍从殿已经在外等候了,臣下去找侍从殿的时候,侍从殿正在洗刷甲胄上的血迹,所以我们来晚了些。”
坐在上杉宪政左下方第三个马扎上的长野彦九郎眉头一皱,语气很是不满道:“这里的诸君哪个身上没沾一些污秽,我等还不是在这议事?真是没有一点礼数!”
长野业正看了一眼长野彦九郎,这厩桥长野是分家,他作为主家的家主是可以教训长野彦九郎的,不过他也不想把场面搞的难堪,便说道:“殿下,还是先让宪义进来说一下殿军的事情。”
上杉宪政点点头,说道:“快让他进来吧。”
外面的上杉宪义掀开阵幕走了进来,阵幕一掀开,一股腥味伴随着山风瞬间吹遍了整个幕府内。
上杉宪政一闻到血腥味,立马想起了昨晚的恐惧,他脸色惨白,同时拿起了团扇将周围的腥味扇开。
幕府内,其余众家老也是神色不一,有的人紧皱眉头,呼吸都轻了许多,有的人看向长野彦九郎,眼神里带有一丝嘲讽,还有的微笑着看向上杉宪义。
上杉宪义没有在意他们的模样,他单膝跪下道:“臣下上杉侍从宪义拜见殿下!”
上杉宪政换了口气,看向上杉宪义道:“宪义,你我本是同族,你父亲也是被伊势小人逼死,我也待你不薄,此番作为殿军护卫大军撤阵,可行?”
上杉宪义一手撑地,一手撑在膝盖上道:“但凭殿下吩咐,臣下一定将伊势兵力全部阻挡在这,定让殿下安全无虞返回上州。”
仓贺野直行笑着点头道:“如此,殿下也可安心撤阵了。”
长野业正接话道:“虽说是宪义担任殿军重任,但宪义不过是千五百石的马廻众,手下兵力不足,主公还需交给他一支兵马才行。”
“那业正,你觉得该如何?”上杉宪政看向长野业正问道。
长野业正顿首道:“主公,宪义在昨夜汇聚了近三千人马返回本阵,不如就先将这三千人马交与宪义指挥,主公以为如何?”
上杉宪政正在考虑,长野彦九郎率先说道:“主公,不可啊!此战各家损失惨重,这留下三千人殿军,这三千人里有多少是各家的军役,一旦这些士卒全军覆没了,主公,那我等以后对于伊势贼人的侵攻可就无能为力了。”
“是啊,主公,臣下无法承担那么大的损失了,这样下去,明年臣家里就没有足够的青壮开荒,来年怕是要挨饿了。”
“主公,一定要慎重啊,三千殿军实在是太多了!”
上杉宪义一看这么多人出言,也知道上杉宪政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安抚自己的家臣,最后肯定要削减殿军数量。
他直起身道:“殿下,臣下只需要一千五百人马,便可抵挡伊势贼军追击。”
上杉宪政看向上杉宪义,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一下他就不用左右为难了。
他大手一挥道:“既如此,那就给予你一千五百骑(人),你充当殿军大将,护卫我军撤阵!”
上杉宪义低头道:“殿下,臣还有一言要说,还请殿下准许。”
上杉宪政微笑道:“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我尽量满足你,你是要战马还是刀枪弓矢?”
上杉宪义说道:“臣下以为,我军不可舍弃松山城,一旦松山城有失,则武藏一国尽归伊势,到时,上州会直面伊势侵攻。”
为什么要守住松山城呢?因为松山城是北武藏的支点型城堡,可以辐射到钵形城,天神山等城。
再者扇谷上杉家在武藏主要的江户城,河越城尽皆被北条攻陷,仅剩松山一座重要的支城还在手中。
随着松山城的陷落,扇谷上杉家都来不及从其他上杉家迎接后嗣就直接完蛋了。
上杉宪政听罢,脸上有些为难的脸色,终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