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陶潜眸中讶色,这女菩萨一脸苦涩,又款款施礼道:
“真人法眼通神,想必也可看出小神如今的状态,小神诞生不过七日,这七日来,夜夜被迫与高顽神魂相交,虽因此窥得他诸多隐秘,却也彻底被其异化神魂所污,已无任何希望得道,离入魔倒是极近。”
“小神的一切虽都是高顽给的,便是穆黄蛾这名字也是,他父亲最宠爱的侍妾,就是这名字。”
“高顽与穆黄蛾有染,这才被其父驱逐至此地。”
“高顽残暴,小神虽无肉身,不必承受皮肉之苦,但日夜受矢气与魔魂污染,早已不堪重负,无有多少时日便要堕落成邪神去。”
“小神斗胆猜测,似真人这般得道真修,若没瞧见还好,既已在膏人城,只怕这城中妖魔连同小神在内,都要被清扫干净。”
“既反抗不得,小神安心赴死便是,只望真人下手狠辣些,莫要放过一个高家人,天南省大半疆域皆是高家掌控,逃脱一个,真人恐是要遭高家追杀真人解决高顽后,若能安顿此地还幸存着的二十万难民便更好,也不枉小神受过的那些,悄悄祭拜的城民香火。”
听完这些,陶潜倒是正眼瞧了瞧这穆黄蛾。
蓦地伸手一指,点在其眉心处。
重瞳法眼,加志述验证。
既是真,也是假。
说法皆是真,但若陶潜因此对此女生出同情怜悯,将其放了回去,此女立刻就要给高顽示警。
听来很是矛盾,不过入魔后的香火神灵,自然也无什么逻辑可讲。
冷冷一笑,陶潜将此女拘在原地。
心头动念盘算道:
“如此女所说,眼前这些是高家旁支以及麾下数千奴仆,要杀了可以,但不能莽撞的杀,若是遗漏了某一个,回去报信,须臾引来一尊极乐境的妖魔,如今的我也是应付不得。”
“不过也并不难,狩猎罢了,先绝后路,围而杀之。”
念头落下时,陶潜即刻有了动作。
若是山河社稷图还在手中,这一遭自是简单,直接来个绝灵禁域,将满城高家人都抹杀了就是。
不过也不妨事,纵无了宝贝,陶潜还有其他手段。
一挥手,却是将云容、小小岁、廉精儿、山九,以及魔葫内一大堆魔头,一股脑全放了出来。
而后又将圣胎袋取出,交给云容,吩咐这一众小的道:
“将二十万难民,转移至袋中。”
“将所有高家妖魔堵在城中,不得走脱一头。”
“监视城池,干扰禁法阵法,阻止任何往外的传讯。”
“探寻城中各处,看是否还藏有隐秘。”
不知不觉间,陶潜已是随身携带了一个不弱队伍。
云容自是不必说,不管是修为境界还是来历背景,都不差他陶大真人多少。
以她的法力,可用圣胎袋将二十万人都装进去,虽也是长久不得,至多支撑半个时辰。
这时间,足够了。
小小岁廉精儿和山九,在魔都时,便已帮助陶潜诸多。
此间,更是轻松之极。
诸魔头更不用多说,从一开始哭着喊着要回域外,如今个个变得嘴甜,张口闭口就是“老爷慷慨”,吃多了魔丹,尤其是前些时日在魔都那一战,凌娲真君炼的异魔,反倒是成全了这些小魔头。
每一头,等阶实力都是暴涨。
如今,都赖在陶潜的魔葫里,打死也不愿走了。
听得自家老爷吩咐,纷纷都是大声应是。
当麾下小的们四散开始动作,陶潜也开始思量用何种方式来杀。
不想不知,这一动念才知选择实在太多。
他虽只是蜕凡圆满,但以他体内法力之浑厚,上去一记“捆仙术”,大手印擒拿,真言秘敕荡魂慑神,再以无音神雷轰杀肉身,用不了多久就能杀了洞玄境的高顽。
境界差一阶,胜者却必是陶潜。
无他,灵宝真传就该如此豪横,以法力压人,以神通压人。
不过陶潜却不准备这么做,一是不想泄了灵宝真传的身份,他马甲多,这真身就该压箱底,不可轻露了去。
第二,也是真正的原因。
陶潜不愿让城中高家人死的太快,太舒服。
折磨玩弄,陶潜不会。
但“凌迟”这刑罚,他却熟得很。
手掌一翻,竟是取来一柄红袖长剑,正是得自练玉楼的红尘孽剑,上面涂满红尘之毒,遭它们凌迟,可要痛煞身魂。
“剑用孽宗的,剑术却得用秘魔宗的。”
“这高顽炼得是佛法,显得却是妖身,实则本质为魔。”
“幸好,灭佛、伏妖我都还没炼,倒是荡魔剑意,我炼得尚可一观。”
念头落定,陶潜再次看向名为穆黄蛾的女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