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二月十二日,戊戌日。
朱棣下旨,礼部于太社、太稷祭祀先农。
宣府,总官兵武安侯郑亨突然接到奏报,斥候在草原上发现鞑靼骑兵,人数约上万,朝兴和堡而去。
郑亨立即下令燃起烟墩,示警周边堡塞,自己来赶紧带着亲兵,飞马疾驰往张家口而去。
宣府镇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特别是迁都北平后,宣府成了保卫京都,防御蒙古南下的咽喉之地,一旦有失就是国破家亡,郑亨怎么敢怠慢?
郑亨刚到张家口,就被人拿着圣谕拦了下来,圣谕上明确要求宣府所有官兵严守各个堡塞,不得出关救兴和堡,原地等待圣驾到来。
作为总官兵,郑亨看着来人,不认识。这个人既不是皇宫的内侍,也不是朝廷的官兵,看上去像是家将,身上一股老兵的气息是抹不掉的。
圣谕是不是真的,郑亨没法判断,但圣谕上的印章是真得,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突然间有人送来一份莫名其妙的圣谕,不说原由,只是以军事机密搪塞,这让郑亨很火大。
“侯爷请稍安勿躁,陛下圣驾多则十日,短则五日,即可抵达宣府,还请侯爷忍耐一二。”来人拱手向郑亨说道。
“你是哪个卫所的人?这次行动是由谁指挥?我总要知道一二吧?”郑亨骑在马上,看着站在路边的家将。
“对不起侯爷,事涉机密,无可奉告!”家将面色如常。
“你”郑亨怒了!自己一个堂堂总官兵,超品的侯爷,朝廷有军事行动居然瞒着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侯爷,还是等陛下圣驾来了之后,亲自跟您解释吧!”家将想起临来之前,秦睿的交代,如果武安侯不听话,就拿皇帝压他。
“好!很好!”郑亨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
“圣谕侯爷已经接了,在下告辞!”家将冲郑亨施了一礼,转身向关外方向走去。
“侯爷,我们怎么办?”郑亨的亲卫在后面问道。
“下令所有堡寨,原地防守!不得出击。”郑亨恨恨的说道。
兴和堡,北面三十里地的地方,阿鲁台带着一万五千大军,一人双马,停在那里休息。
“那嘎其,前方三十里地,如果速度提起来的话,三刻钟就能到!”阿鲁卜林站在阿鲁台的右后方,指着兴和堡的方向说道。
“太师,是否需要我前去联络一下王祥?让他先把不听话的士兵和百姓控制住!”郑航站在阿鲁台的左后方,拱手问道。
“不必,本太师自有计较!”阿鲁台看着地上郁郁葱葱的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太师,您这是什么意思?”郑航脸色怔了一下,不解的问道。
“陪你们演戏太累,所以本太师准备实打实地来一次打草谷,这样王祥就不用了再去布置战场!”阿鲁台微微笑了笑,一副俯视众生的样子,看着茫茫地草原。
“太师,刀枪无眼,万一相互伤了人,岂不是得不偿失?”郑航听了阿鲁台话后,大为惊讶。
“令教圣主,有些妇人之仁了,实力都是拼杀出来的,不是靠演戏演出来的。太惜人命,成不了大事!”阿鲁台说完,仰天大笑。
“太师,您这样毁约,恐怕”郑航脸色有些慌乱,失声说道。
“毁约?本太师毁了很多次了,与明皇的盟约本太师都毁过,我也没怕,你一个个小小的白莲教,我怕什么?”阿鲁台一脸蔑视地看着郑航,“来人,将郑先生带下去,等本太师将兴和堡打下来,再和你谈生意。”
在阿鲁台看来,白莲教需要自己的金银,而自己不需要白莲教的物资,跟大明朝廷朝贡,也能换来物资。郑航还给他指了一条海路运输的通道,这条路线,阿鲁台自己也可以做,何必再让白莲教当这个中间人呢?
这几天与郑航虚与委蛇,只是为了套郑航的话,阿鲁台已经大致懂了郑航掌握的贸易线路是如何建设和运作。
自己建贸易路线,他不香吗?
能拿到玉米,自己的威望将如日中天,鞑靼将臣服在自己脚下。
几个士兵将郑航拖着,往后面走去,郑航则大声喊道,“太师,你不能这样啊”
“传令,大军出发,徐徐而行,保持马力,倒是一鼓作气攻下!”阿鲁台理也不理郑航,下起了命令。
“那嘎其,这似乎”阿鲁卜林看着阿鲁台阴鸷的眼光,把话憋了回去。
大军开始缓缓行动起来!
蒙古马体形矮其貌不扬,处于半野生生存状态,它们既没有舒适的马厩,也没有精美的饲料,在狐狼出没的草原上风餐露宿,让它长成了胸宽鬃长,皮厚毛粗的外貌,能抵御西伯利亚暴雪造就了它雄悍的马性,体魄的强健,扬蹄踢碎能狐狼的脑袋。
蒙古马在风霜雪雨的大草原上,经过调驯,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