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者有意。
有二人,听罢看罢后,反应却不同。
一是钟紫阳!
此时此刻,他晓得灾劫已成,非但祖龙社要完,新月省也要跟着完。
听着钻入耳中的“原身意志”、“新月革新”、“万民爱戴”、“欺世盗名”、“命数如此”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柄利刃,刺入他体内,在剜他的心。
他面目早已扭曲,死死盯着身披黄袍的嬴青帝。
口中,呢喃道: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呢。”
“若无我的全力帮助,新月省会沦落至此么?”
“不会的!”
“是我,是嬴青帝,是我二人的错。”
说到此处时,钟紫阳脑海之中,赫然是预想出此刻新月省内各城池的景象。
那一城一城的凡民,他们什么也不晓得。
他们足足千万人,俱都沉浸在祖龙社仙人们起义成功,好日子即将到来的喜悦中。
他们都在憧憬着未来,或许都已经在各自家中为钟紫阳、嬴青帝等人立好了长生牌位。
他们无有资粮宝物献上供奉,但些许贡品,日夜烧香,诚心祝福都不会缺。
便在这等氛围中!
那些个假作圣贤的黄衣喇嘛纷纷降临,他们颂念所谓的,一日之内,或许便可将新月全省,千万人口,尽数变成那种丑陋的,令人作呕的,毫无自我的奴仆侍从。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正是他钟紫阳。
先前,钟紫阳便因知悉嬴青帝真面目而导致道心受损,始终未愈。
这一刻他心念至此,这位带艺拜师,本职为医家,救人无数的太上道真传,终究没能挺住。
顷刻间,他异化入魔了。
他那道体表面,肉眼可见,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白毛,疯狂滋生出来。
转瞬间,场中竟好似多出一尊白来。
身为钟紫阳的师兄,枚宿道人自然最先发觉,瞬息他面色骤变,罕见失态。
“不好,紫阳异化了。”
“怎会如此?这不可能,紫阳师弟道医双修,本是最不可能入魔的”
尽管无法相信,但枚宿还是以最快速度挪移到钟紫阳身前。
一手捏道印,就要去捶钟紫阳眉心。
另一手则干脆将那伏魔仙剑夺了过来,剑刃一转,就要刺穿钟紫阳道体。
此仙剑,非但可伏魔,亦有救堕魔修士之奇效。
可下一刻!
他这两个动作,皆遭阻碍。
只见得钟紫阳体表白毛猛地聚合,当的一声,竟将伏魔仙剑挡下,这些白毛既是异化迹象,也有着类似于的威能。
而枚宿的道印,则被另一物事所阻。
那物!
正好自钟紫阳眉心处溢出,竟是一盏形制古拙,似有若无的道门心灯。
只那灯焰,作猩红颜色。
跳跃闪烁,邪异无穷。
当这心灯显现时,原本只有洞玄圆满境,且还受重伤的钟紫阳,彻底变了。
非但伤势尽愈,体内气机更是疯狂攀升起来。
须臾间,竟彻底越过了“极乐境”的门槛。
当场破境?
这本该是喜色,可此时去看枚宿道人的面色。
何止是难看?
他似是瞧见了让他也绝望的景象,眸中愤怒、自责、疑惑一起涌上来。
他怔愣看着那心灯,悲叹道:
“师弟,为何要这般做?”
“你异化入魔,师兄尚有法门救你。”
“可你请出,便是宗主来了也救不得你了,我该如何向师伯交代,如何向师门交代?”
枚宿说着,同时还想做些什么。
可惜,此时的他已不是自家师弟对手。
钟紫阳只一挥手,数十万白毛针喷涌而出,瞬息就布下一个无比庞大的,杀伐无双的,直接将枚宿推拒开来。
同时,一道嘶哑、邪异的声音响起:
“师兄你可晓得,此间罪孽大灾本不该发生。”
“是我,钟紫阳瞎了狗眼,没看穿青帝兄弟的血脉本源。”
“明明有那么多征兆的,我先前,都忽略了。”
“我与嬴青帝,是罪魁祸首。”
“我已发过愿,必要杀了他。”
“你们能走,我钟紫阳走不得。”
“死吧,一起死吧。”
呢喃中,变得无比邪异的钟紫阳根本不等枚宿回话。
他探手托着那心灯,转身直面脓黄邪湖中的嬴青帝。
一步一步走过去,身上白毛疯狂滋生,旋即掉落,化作,融入大阵中。
当钟紫阳毫无顾忌,踏入邪湖内时。
他另一手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