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光皇帝的求援,南乾新帝心中有些复杂。
就在不久前,他调集八万大军,想要重夺寿州和银州,这两处在手,江北防线才能固若金汤。
但八万大军几乎是一触即溃,当时的那漫山遍野好似都是胡兵,生命随时可能告终的感觉可能这辈子都很难忘却。
按道理,他不可能也不该帮,毕竟吕布将胡人杀的丢盔弃甲,这是大涨大乾士气的事情,如今民间对于吕布攻伐大光朝廷的事情是一片歌颂。
然而灿查阔的话却让这位南乾新帝心中生出几分担忧,吕布骁勇善战,不但步军指挥的厉害,骑兵也极为擅长,可说是位全才,麾下将士亦是悍不畏死,大光朝大军恐难以抵挡,说不定过个几年,大光就真的会被赶回草原。
但在那之后呢?
没了大光朝的牵制之后,吕布是否会继续当个有实无名的仓西霸主?南乾到时候能否独存?以如今吕布的威望以及南乾朝廷这拉跨的战绩,等到吕布凯旋而归之时,若顺势让南乾朝廷投降,他们是降还是不降?若是不降的话,拿什么去抵挡吕布?
吕布从头到尾可没认过是大乾之臣,只是交好而已,所以到时候就算吕布发难,在道义上其实也不存在什么问题的,毕竟人家一开始打下的地方已经不算大乾领土了。
这位初登大宝却志气高远的南乾新帝仔细的思忖后,发现如果真如灿查阔所言,吕布将大光逐出中原之后,那吞并南乾的事情几乎是不可逆转的,这种事,在史书上是有先例的。
大光打大乾像打儿子,吕布打大光像撵狗,真有一天大乾跟吕布对上新帝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并最终决定帮他们一把,愿意用船将他们送到龙江以北,让他们回归故土。
“陛下还是太过年轻了。”灿查阔得到新帝的回答之后显然并不满意,这样虽然能救大光,但大光损失必然惨重,接下来很难面对吕布。
“何意?”
“陛下可曾想过,不管你如何做,只要出手,都是恶了那吕布,他如何能够甘心?”灿查阔看着南乾天子,摇头道:“而此战之后,我军便是能全身而退,短时间内也难恢复元气,若吕布趁此时机南攻大乾,我军恐难及时支援。”
“那朕为何要帮你!?”南乾新帝烦躁道。
“自救!”灿查阔道:“其实我朝陛下并无南侵之意,毕竟我军将士并不服南方水土,更不善水战,相比于我大光而言,吕布生于南地,他更有南侵之能,也有南下之愿,以我之见,陛下派船自然是要派的,但除此之外,最好让那吕布短时间内失了南下之能,待我朝恢复元气之后,你我两邦联手,自然不惧吕布!”
“你是指前后夹击?”南乾天子有些犹豫,对付大光都差点被打的全军覆没,如今要他对付一个比大光还要强大的敌人,心里不是太有底。
“陛下莫要误会,下臣之意乃是如今仓西空虚,这仓西之地,本就是大乾国土,陛下此时着人收回仓西之地,我大光绝对支持!”灿查阔微笑道。
南乾新帝闻言陷入了陈默,灿查阔也没继续停留,先要了船,带着苏中堪前去接应大光皇帝,这些船将是他们的退路,也是最后的路,一旦谈不妥,那自然是先保大光皇帝以及重要的将领退回去,如果南乾能够断了吕布退路那自然是好,如果不能,那也能为他们拖延一些时间,让大光有时间恢复元气。
这次败给吕布乃是受地形所困,但下一次战场到了中原,谁胜谁负可就不同了。
另一边,当南乾新帝将准备收回仓西之地的事情在朝堂上与群臣商议时,南乾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一部分人很快反应过来,选择了支持,但也有一部分大臣很难接受,毕竟不管怎样,在心理上,大家还是将吕布这边当成自家人的,现在吕布杀胡人杀的扬眉吐气,这个时候他们却要在后方给吕布难看,这不管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但朝中掌权者却很快明白天子这么做的意图,而且南乾朝廷虽然一直是被欺压的,但事实上,朝中不少大臣跟大光那边是有大量的贸易往来的,如果大光真的被打败了,他们的损失可能比亡国都要大,此前南乾要与大光作战这些人便是一直反对的,只是这位新帝年少气盛,非要出兵,暗地里这些人可没有少使绊子。
如今新帝要往仓西打,他们拍手称赞,鼎力支持,这种事,必须要快,否则消息一旦传出去,对方有了准备可就完了。
当日,有人建议封锁朝堂,不必要的人暂时留在朝廷,待大事已定之后再放出来。
刚刚吃了一场大败仗的大乾朝廷却再度动员起来,多少让人有些惊讶,不过对于守在仓西的卓勇来说,多半这些人是想趁着这机会打几仗挽回一些颜面,没太在意。
这日,卓勇如同往日一般例行公事的来到自己的衙门,准备继续渡过这无聊而漫长的一天,却发现衙门外多了一批人,各个铠甲锃亮,一看就知道不便宜,而且神色肃穆,有些精锐的样子。
“将军,你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