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既然叫自己知道了,那便一定不能发生。
对付中原诸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可大意!
五胡乱华,几乎成了吕布心中一块儿心病,这也是这些年他懒得装嫩培养什么父子情的根本原因。
而且眼下竟然连造纸术、印刷术都未能传下来,用的还是竹简,这一场五胡乱华,对中原影响之大何其可怖?
然吕布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匈奴快被自己杀绝了,鲜卑这些年也是竹简衰弱,乌丸也不像多有出息的样子,大汉再衰弱也不至于衰败至此啊。
想不通。
“阿布,为父很少见你笑过。”吕古买了几个烧饼回来,跟吕布分食,见吕布默默地吃着烧饼,一脸凝重的表情,有些好奇:“究竟会笑否?”
他总是会找各种话题来跟吕布聊天,让吕布想起自己与孩子们沟通的画面,只是自己终究不是孩子,吕古用这样的方式跟自己说话,吕布总有种被人当智障的感觉。
“世间悲苦之事太多,孩儿笑不出来。”吕布摇了摇头,五胡乱华的事情这些年一直在脑子里盘桓,生活中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值得让他开心。
吕古没话说了,看着儿子那副看遍世间疾苦的样子,总有种自己才是儿子的错觉,随即摇了摇头,这人呐,太聪明了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小孩子,知道的越多,越难快乐。
自己这儿子,这辈子大概会错过很多欢乐吧。
吕古咬了口烧饼,索然无味,毕竟以前吕家生活质量还是过得去的,不说顿顿有肉吧,也不至于寒酸到只能吃烧饼来。
但看着吕布津津有味的样子,吕古忍不住跟吕布换了饼来吃,还是一个味道,这孩子,能吃苦。
吕布:“”
“你就不问为父要去何处?”吕古看着吕布的模样,忍不住好奇道。
“为何要问?”吕布反问道。
是啊,为何要问?
吕古无奈的看这儿子,正常情况下,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不都该是忐忑、不安、求依靠、喊累么?
再次自讨没趣之后,吕古叹了口气道:“为父准备带你去济阴,那边有个故友可以投靠,唉,听说天子有意改立晋王为太子,这等德行,若他日做了天子,恐怕灭亡不远矣。”
“国运与天子私德无关。”吕布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虽然有些冷酷,但就是这样,天下初定不久,民心思定,只要新任天子不是太闹腾,就算如同灵帝那般胡作非为,也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天下,很稳。
这是吕布的判断,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自己这父亲不过一医匠,哪知天下大势?私德与天下从无因果关系。
“怎会无关?”吕古有些怒了,若真让那晋王成了天子,他岂非这辈子都得隐姓埋名,东躲西藏,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对百姓来说,能吃饱穿暖便好,只要保证这个,天子是谁,做了什么,与百姓何干?”吕布反问道。
吕古闻言,默默地咬着烧饼不说话,自己这儿子阵势一点儿都不可爱,这个时候不是该给自己这个老爹打气么?
“而且父亲也不必太在意以后,若那晋王真当了天子,不会太在意这些事。”吕布随口又补了一句。
他耳朵里听到的晋王是颇为贤能的,私下里却是这副模样,此人极擅隐忍,这样的人,真正登临帝位之时,别说撞破这种事,可能与他私通的那杨家少夫人都能给忘了。
毕竟一个名声里不贪花好色的人却私通有夫之妇,等他真正掌权后,天下女子予取予求,哪会在意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
不过这样一个人,会做出什么事儿来,还真不好说,只是父亲这样的人,却是连被他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吕古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希望这次他还是对的吧,但跑路是必须的,杨家追究自己也扛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