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八景之平沙落雁和雁峰烟雨均坐落于此峰。可恨尚老贼不但在峰上建了炮台,还把中军大旆立在千年古刹雁峰寺中。一点保护文物的意思都没有。可恶!
东边临着湘水,清军将领班志富的船队,在江上巡逻。从东边攻城,会受到江上火炮的袭击。
没法子,只能从南面主攻。
朱亨嘉令李明忠领兵两万佯攻石鼓山范友贤领兵两万佯攻回雁峰。不求打下这两座山峰,只要牵制住山上之敌,不让他们增援衡阳城便可。
朱亨嘉自率十一万大军,攻击衡阳南城门。
第一批攻城的部队,不是自己的兵,而是在熊罴岭、四明山抓到的五千清军俘虏。
俘虏们拿着钢刀、顶着木板,扛着云梯开始攻城。后面站着明军的督战队,胆敢后退者,斩。…
好在衡阳城是山城,没有护城河,直接攻城便可。
“杀!”
俘虏们都知道,攻城战打起来,没人会管你是不是自己人。想活命,只能攻上城去。
尚可喜的部下火炮、火铳很多,尤其是红衣大炮,打运动战不便,守城却是利器。
“轰!”“轰!”“轰!”
一颗又一颗巨大的实弹在俘虏中爆炸,将他们砸成肉饼。
俘虏们冲至重炮的死角,城上的小炮开火了。
这回是霰弹,一扫一大片。
“呯!呯!呯!”
“嗖!嗖!嗖!”
火铳和箭矢如雨,一批又一批俘虏被射倒。
接着架云梯,登城。
守军用火油烧云梯,熬好了滚烫的金汤给攻城的俘虏们喝。
一架架云梯被推倒,被点燃一个又一个俘虏成了火人、死人。
终于有人举刀登上了城,很快地被蜂拥而至的守军砍倒、捅死。
城外的高地上,朱亨嘉举着千里镜看着一个个俘虏阵亡,目无表情,毫无怜悯。这些俘虏在他眼里只是工具,一些消耗守军守城物资的工具。
三天时间,五千俘虏死伤大半,失去了进攻能力。
该轮到正规军攻城了。
担任第二波攻城的主力,是改编过的四万何腾蛟旧部。
何腾蛟的旧部以善长撤退出名。朱亨嘉决定让他们见见血,不然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军人。
真正的攻城战开始了。
明军的正规军装备比俘虏们好得多,不仅身上有甲,还有火铳手、弓箭手掩护,甚至还有小型火炮抵近支援。
几百辆楯车向衡阳城缓缓逼近,步兵们扛着云梯,躲在楯车后面。
这种楯车很厚,有两层,一层牛皮,一层铁皮,包裹着厚木板做盾牌,竖立在双轮推车上,可以为车后之兵提供遮蔽。小砖石击之不动,大砖石击之滚下,柴火掷之不焚。每辆车可以遮蔽二十余人作战,箭射不穿,铳击不破。
除了楯车,还有撞车撞城门,鹅车凿城墙。
第一天,赵印选、覃裕春部主攻;
第二天,胡一清、姚友兴部主攻
第三天,杨辅臣、吴承宗部主攻
第四天,赵印选
第五天,胡一清
第六天,杨辅臣
打了六天,四万何勝蛟旧部损失了五千人,衡阳城摇摇欲坠,就是不倒。
死的人越来越多,何腾蛟的旧部却越战越强。
戚继光说过,上得战场,还能端得了刀枪的,就是好兵。
朱亨嘉很着急:孤的重炮怎么没运到啊?
明军的十八门三千斤大将军炮从湘水运到了,这些大将军炮是仿造红夷大炮造的,是攻城的利器。
明军架好十八座大炮台,还运了一百五十门炮车,分三排,每排五十辆,日夜不停地向衡阳南城,发射开花弹。
明军潮水一般的攻击退去,清军又打退了一次明军的进攻。…
两个时辰炮轰,两个时辰攻城。即使是晚上,明军也派小股部队骚扰守军,不让他们休息。
又打了六天,双方各多了几千伤亡。
衡阳南城墙,就像是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城墙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大洞。角楼、串楼、箭垛,被砸得惨不忍睹。
更可怕的是,好几段城墙被轰塌,守军只好用麻袋、木栅封住缺口。
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弥漫了整座衡阳城。血色残阳,一杆杆清军将旗、号旗,残破褴褛,有气无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
城墙之上一地的死尸,无人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嘎,嘎,嘎”
一群群秃鹫飞上城头,啃食着腐肉。守军们木然地看着,却没有力气驱赶。
朱亨嘉放下千里镜,总攻的时机到了。
“破城就在今日,哪位将军愿意先登?”
“末将愿往!”
众将皆踊跃请战。
朱亨嘉点点头,目光落在大西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