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真累啊!”
朱亨嘉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自从监了囯,每天都要阅批海量的奏疏。一天天的,忙不完的政事!
下辈子最好不穿越!穿越的话,一定要穿成风流才子,成天吟诗赋对、勾搭佳人。多好!
忙到现在,御案上还放着六份奏疏。三份关于云南的、一份关于安南的、一份关于四川的、一份关于西藏的。
平定了沙定洲之乱后,朱亨嘉封史其文为滇国公,厚赏诸将。又谕令云南巡抚连城璧、布政使杨畏知、按察使王运开、巡按瞿鸣丰等文武官员,在云南全面推行明定囯是诏。
他特地强调未来的云南,重点要做好三件事:官绅一体纳粮、对叛乱土司领地的改土归流、安抚“三宣六慰”。
看着御案上关于云南的三份奏疏,朱亨嘉陷入了沉思。
一份是云南布政使杨畏知上的废贝改钱疏。
原来云南缺少铜钱,很多地方还在使用原始的贝币。贝壳怎么能当钱用呢?所以杨畏知建议朱亨嘉,在云南全面推行铜币,擅自使用贝币者重罚。
朱亨嘉想,用刀子逼老百姓放弃贝币、改用铜钱,效果不好,还容易激起民怨。谁都知道铜币比贝币更容易保值,云南百姓之所以用贝币,关键的问题还是铜钱的数量太少。这个问题好解决,孤多铸一批铜钱在云南流通便是。
他令户部尚书关守箴、宝钞提举司郎中蒋文德加铸一批靖江通宝,在云南流通。云南产铜,又令工部右侍郎萧锜、工部矿业司郎中萧成,在云南大力开采铜矿,作为铸铜币的基础。
最后又谕令云南各地,征收赋税、发放官员俸禄等,一律用铜币或白银,不得使用贝币各大钱庄,一律不许接收贝币。
无心插柳柳成荫。在云南推广铜币,大大地缓解了朱亨嘉的财政压力。
另外两份奏疏,皆是云南巡抚连城璧上的。
一份是增兵防边疏。
缅甸东吁王朝不断入侵蚕食大明国土,吞并了孟养、木邦两宣慰使之地后仍不满足,又兴兵兼并了云南孟艮御夷府,不断骚扰车里宣慰司。
朱亨嘉看了一眼地图,豪情顿生。
孟艮勐痕、孟养勐养、木邦勐蓬这些地方,孤迟早要夺回来!
缅甸也曾是大明的“六慰”之一。东吁王朝,孤迟早要拔掉这根刺!
不过现在实力不足,鞑虏未平,先忍着。
他令定虏侯李定国驻守车里宣慰司,在景洛、勐笼、勐润一带屯兵,严防缅甸进犯,并监视暹罗和南掌令宁海伯贺九义驻守孟琏司,和李定国互相呼应令赵印选驻守孟定府马援城,窥探木邦令胡一清驻守南甸宣抚司的密支那,监视孟养。
又遣使秘密联络那些,被迫归顺缅甸的孟养、木邦、孟艮各地的土司们,鼓励他们等待时机,重新归明。…
另一份是密奏。
朱亨嘉打开一看,大吃一惊。
这封密奏提到了黔国公府的种种不法事,沐氏种种特权和郧庄的存在。
原来老沐家世镇云南数百年,严重腐化堕落。
沐天波的家臣在武定府横征暴敛,激起了武定土司吾必奎的叛乱,这才有了后来的沙定洲之乱。沙普之乱,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云南少数民族对老沐家作威作福的反抗。
两百多年来,老沐家代表大明朝管辖云南土司并处理周边藩属国家的往来事务,还有节制兵马等种种特权。以致于滇人“庄事如朝廷”。片楮下,土酋具威仪出郭迎,盥而后启,曰:“此令旨也”。
最让朱亨嘉接受不了的是,他们家在云南广治田产、侵吞民田。
连城璧的奏折上说,若将布政司田土、屯田、沐庄三项合计的四万多顷为云南田土总额,则沐氏庄田所占,实为全省田土总额的三分之一。
这还得了!汝一家所占之田,占了全省的三分之一。没田的百姓还活不活了?难怪吾必奎、沙定洲要造汝的反!
也幸亏沙定洲造反造得很突然,沐天波仓皇逃跑,田契等丢得一干二净。
汝自己把田契丢了,可怪不得孤。
于是朱亨嘉下令,有田契的田地还给老沐家,没有田契的一律收归国有。以前赐给老沐家的节制兵马、管理土司、处理周边藩国往来事务等种种特权,一律取消。黔国公与其他勋戚,一视同仁。
关于安南的奏疏是由安南巡抚胡执恭、安南伯杨武联合上的,名叫改琼州入安南疏。
胡执恭、杨武觉得现在的安南省四府,北边的谅山、新安、鸿基和南边的华英,不相连。陆路隔着安南阮氏、郑氏,全靠海路联系。一旦有事,首尾难以相顾。
而广东琼州府,正好位于安南南北海路的中间。所以请求将琼州划归安南省,并以琼州为安南首府。
朱亨嘉也是打过仗的人,一看就知道有道理。立即批了一个大大的“准”字。
他令改广东琼州为安南省首府,胡执恭、杨武等人,移驻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