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都有一定道理,但似乎又都没说到点子上。
郑封说话了:“监国,其实清虏也缺银子。不过他们有两商支持,所以财政上支撑得住”。
朱亨嘉很好奇:“两商?哪两商?”
“一个是晋商,也就是俗称的八大皇商。他们和清虏勾结的早。清虏未入关时,便通虏,倒卖铁器、粮食。清虏一没银子,就找他们想办法。另一个是两淮的盐商,他们垄断了虏地盐价,向清虏提供了大量的盐税。足可支撑大规模战争”。
朱亨嘉恨得牙痒痒,这些奸商,就知道赚银子。脑海里没有一点民族气节!
他看了一眼户部右侍郎曹登榜。因为将盐务处理得很好,朱亨嘉将曹登榜由郎中破格提拔为户部右侍郎。
“曹卿,现在盐课提举司每年产量多少?能收多少盐税?”
曹登榜有点得意,白胡子都要飘了起来。
“监囯,当年臣夸口说,若依臣之策,臣有把握每年收盐税三十万两,三年之后,每年百万两以上。如今才一年多,已收盐税六十万两,明年肯定超过一百万两。去年产盐三千万斤1明斤5968克,今年有望达到五千万斤”。…
“哦,听了卿之策,将专商引岸纲盐法换成一例通销,居然有如此效果?”
“监国,也不全是一例通销的功劳,自从您攻占了云南、四川和安南四府后,云南、四川的井盐已被我们控制。臣又在安南鸿基、华英开设了盐场,增加了廉州、琼州、广东的海盐产量,方有此成效”。
“卿辛苦了。不过孤还是不明白,卿殚精殉虑,一年盐税不过六十万两。鞑子的两淮盐税,一年能有多少?”
“监国,淮盐自宋朝起,产量就占了全囯总产量的一半,年产量在一万万斤。每年盐税约四百万两,此外鞑子还控制了陕西等地的池盐和一部分井盐,亦能收盐税几十万两”。
朱亨嘉很奇怪:“鞑子的盐产量不过是我们的三倍,怎么盐税却是我们的七倍?”
曹登榜一叹:“鞑子和盐商勾结,不断加征盐税。盐价越来越高,税银自然也越征越多。而我大明,开国以来,从未加征过盐税,税银自然少。监囯,百姓困苦,万不可加征盐税,厚敛于民呀”。
朱亨嘉脸一红,本来他还打算加征一点盐税,解决财政难题。给曹登榜一说,只好作罢。
“曹卿,现在全囯每年需多少盐?总产量是多少?鞑子年产多少盐?”
“监国,万历年间,全国户籍人口六千多万,实际人口超过一万万五千万。按每人一年吃一斤半盐算,每年需盐二万万三千斤。全国所有的池盐、井盐、海盐加一起,产量大约二万万一千万斤。其中,虏占区约产盐一万万六千万斤,吾大明约产盐五千万斤”。
“百姓们盐可够吃?”
曹登榜胸一顶:“监国,自从实行一例通销后,灶户产盐的积极性大增。我们的盐不仅够吃,每年还能节余两千万斤。反倒是鞑子的盐,每年缺口四千万斤。现在虏占区的盐价,比我们贵很多。臣建议,将节余的盐,通过私盐贩子,贩到虏占区。既能增加我们的财政收入,又能打击两淮盐商,减少鞑子的盐税”。
沉默,朱亨嘉沉默了,被震撼住了。
谁说古人笨,没有经济头脑?经济战!这不就是经济战嘛!厉害!
这个曹登榜真是人才啊!大才!居然能想到利用食盐,强大自己,削弱鞑子!
按捺住想抱着曹登榜亲一口的心情,朱亨嘉放缓语气。
“曹卿,此事就交给汝负责。每年节余的两千万斤盐,给孤一两不剩,全贩到两淮。一定要把两淮一带的盐价拉低,狠狠打击鞑子的盐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