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是崇祯四年的进士,妙笔生花,写得好,写得好啊!来呀,将乾德公和他弟弟,拖出去斩了”。
李乾德大惊:“信是吾写的,关吾弟何事?为何杀他?”
“汝是叛逆,罪当族诛”。
“吾是永历帝封的川北巡抚,一没有降清,二没有降贼,替先帝守土,谈何叛逆?”
“这个”
李定囯一时语塞,这李乾德是永历帝的大臣,从未接受过监国靖王的官职,说其是叛逆,似乎有些牵强。
“汝身为明臣,却投身匪巢,该杀!”
“哈哈哈!若是匪就该杀,那请问大帅您以前是什么出身?”
“这个”
按这个理论,李定囯出身于大西贼,早该杀不知多少回了。
辩不过便不辩,直接杀了便是。
李定国冷冷一笑:“巧言令色,拖出去,斩!”
“且慢”,李乾德急叫道,“大帅若肯放吾弟一条生路,吾愿帮大帅赚开洪雅城”。…
逃回眉州后,武大定令张林秀领兵七千守洪雅城、袁韬部三千残兵守丹棱城、侄儿武国用领兵五千守蒲江城、儿子武囯治领兵五千守眉州城,自己亲率一万三千人马驻守老巢眉州府青神县。
四川洪雅县乃道教圣地,赫赫有名的五斗米道便诞生于洪雅瓦屋山。
张林秀当土匪多年,颇有经验。分兵两千守瓦屋山,自己率兵五千守洪雅城,互为犄角。
“都打起精神来,谁敢打瞌睡,本将砍了他”,张林秀一边巡城,一边骂骂咧咧。
这是他的习惯,喜欢战前骂部下。说也奇怪,经他这么一骂,匪兵们紧张的心情消散了不少。
“将军,您看,前面来了支人马”。
张林秀一瞧,有几百败军正往自己这边逃,后面有明军在追。
败军逃到城门口,大声喊门。
“快开城门,吾等是李军师的部下”。
张林秀吼道:“不许靠近,否则射死尔等”。
“是张将军吗?吾是李乾德呀。快开城门,明军在追吾”。
张林秀一瞅,果然是李乾德。
“李先生,汝不是在峨眉山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言难尽,汝等走后,明军搜山,吾势单力薄,存身不住,只好来投奔大帅。快开城门,晚了,明军就追上来了”。
张林秀见追兵近了,下令部下开城门。
李乾德部急忙入城。
既然是老熟人,张林秀自然要迎一下,走下城墙,向李乾德打招呼。
“李先生受惊了”。
忽见李乾德身后站立一人,白盔白甲亮银枪,不怒自威,一股杀气,不由诧异道:“这位头领是谁?似乎未曾见过”。
白袍将军一笑:“吾乃延安李定囯”。
“啊!”
还未等张林秀惊叫完,亮银枪如灵蛇般一点,正中咽喉。
没了主将,匪兵大乱。李定国趁势率部杀散匪兵,夺了洪雅城。
瓦屋山匪军不敢战,逃往青神。
李定国夺了洪雅后也不休息,率军杀奔丹棱城。
丹棱守将袁韬,有兵三千,其中两千是积年老匪,战力颇强。
真要死守丹棱城,必有一番恶战。
可是这三千人,是袁韬仅存的部下,视为心血命根,又怎舍得为了武大定,跟明军硬拼。
“撤,快撤!”
听说李定国打来了,袁韬虽然号称“争天王”,却一点也不愿和李定国争,带着部下,拨马便跑。一口气跑到眉州城,与武国治合兵一处。
洪雅城内,李定国把李乾德、李九德兄弟叫到身边。
这一次他的态度好了很多,十分客气地对李乾德说道:“乾德公,按说此次公助吾破城,不该杀公。可是公向袁韬、武大定二贼献毒计杀害杨展将军,川人恨公入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实不相瞒,此次入川,监国亲自将您和袁韬、武大定二贼,列为必杀之人。因此,本帅实在不敢赦免乾德公。请乾徳公见谅”。…
李乾德神色平静:“大帅不必解释,此节,吾早已料到。只是希望大帅能信守承诺,放吾弟一条生路”。
“乾德公放心,本帅说话算话,绝对不会为难令弟”。
“如此,多谢大帅!”
李乾德对泣不成声的李九德说道:“小弟,吾有今日,乃是因果循环。汝切不可生报仇之念!回乡后,娶妻生子,为老李家留条根!吾替死去的爹娘多谢汝了!”
李九德痛哭流涕:“哥,您放心,弟记住了!”
李乾德往帐外走去。
“乾德公且慢”,李定国斟了一杯酒递给李乾德,“请饮了此杯,再上路”。
李乾德大笑:“砍头,痛事也!饮酒,快事也!又饮酒又砍头,痛快事也!多谢大帅!”
一饮而尽,走出帐外。
很快,血淋淋的一颗脑袋,就送到了李定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