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事可就难办喽!”
木府的盐田大多在巴塘,巴塘已被明军所占,盐田自然也落到朝廷手中。段伯美的差事自然就容易办,直接找灶户煮盐便可。丁时魁的差事可就不好办了,那些金矿、银矿皆有土兵把守,想收回来可不太容易。
段伯举一楞:“怎么,丽江的金、银矿您还没有编好册?还是那木土知府敢抗拒天命?”
丁时魁怒道:“丽江的三座金矿,十三座银矿,吾俱已编好册。只是这木府土兵十分蛮横,居然敢阻拦吾进入查看。明日吾找这木懿谈谈,如敢拖着不交矿,吾就用监国赐吾的调兵令对付他”。
…
“老爷,巡矿御史丁时魁求见”,木府管家向木禀告。
“唉”,木懿长叹一声,“是祸躲不过呀!让他进来吧”。
丁时魁进了木府议事厅,不禁暗赞,好家伙,富丽堂皇,跟皇宫似的。
“丁御史远来辛苦,来人,上茶”。
木懿一声令下,仆人上茶。
丁时魁一看,嘿,讲究!茶具用的是成化年间的“天”字盖碗,那颜色莹白,精品中的精品。当年自己觐见监囯,蒙监国赐茶,那茶碗的颜色不过牙白,远没人家这套精美。
难怪监国要收回他家的矿,太不像话了!用的东西比监国他们家用的还好!居然敢比监国还有钱!
丁时魁端起茶盖,拨动了几下茶汤,呷了一口,一边品着茶,一边心里暗恨。
仇富,典型的仇富心理!不要以为只有现代人才仇富,古人一样仇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木懿提心掉胆地开了口:“丁御史前来见吾,不知有何事?”
丁时魁又呷了一口茶,答道:“本官奉命在滇北巡矿,发现贵府在丽江私自开采了三处金矿、十三处银矿。金、银皆是朝廷管制的矿种,未经朝廷允许,不得私自开采。所以本官特来跟府台言语一声,本官要替朝廷收回这些矿产”。
木懿大惊:“金、银矿,先祖已经开采了百余年。此前朝廷从未说过要收回,为何此次要收回?”
“这些矿产皆是国家之物,贵府所得无一丝一毫上交国库,尽纳私囊,岂不有愧?况且监国的明定囯是诏写得很清楚,除金、银、铜外,其他矿产皆可开采。偏偏贵府开采的乃是金、银,本官职责所在,只能收回了”。
“尔敢!”
木懿大喝一声:“这些矿产乃是祖宗所留之物,吾全族皆靠此过活,没了这些矿,难道要饿死吾全族吗?”
丁时魁哈哈大笑:“谁不知道木府台富甲天下,家里的良田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少了这些矿也饿不死。金、银等矿本应属于朝廷,贵府霸占了百年,也应知足。本官此来,是通知木府台一声,明日本官便要派兵收矿,识相的好生配合,不识相的,小心王法无情!”
“汝滥用职权,胡作非为,吾要上奏监国,参汝一本”。
“哼哼,本官此来,正是奉监国之命收矿!”
咣当,木懿手中的茶碗落地。
丽江古城的木府万卷楼,是木氏的藏书楼,木懿爱其僻静,在此处开起了家族会议。参加的皆是家族核心,长子木靖、次子木櫾、三子木旃、四子木榽,幕府书记周士儒。
“汝等都说一说,这监国靖王派这丁时魁来收咱家的矿,咱们是交还是不交?”
…
次子木櫾拜了噶举派白教第十世大宝法王噶玛巴确映多杰为师,此时正好云游回家。出家之人,对财富看得不重,当即说道:“父亲,钱财乃身外之物、惹祸之胎,监国想要咱们家的矿,给他便是。只要家人平安,便是菩萨保佑的”。
“万万不可呀,父亲,这些矿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祖祖辈辈,多少代人的心血!朝廷想夺咱家的矿,咱们就和他拼了。咱们纳西族人,宁可战着死,绝不躺着生!”
木旃和木榽年轻,一个二十岁,一个十八岁,血气方刚的年龄,不肯屈服,要打。
木懿看着长子木靖:“靖儿,汝怎么看?”
“儿子觉得不能轻易屈服,不然朝廷认为咱们软弱可欺,以后变本加厉就麻烦了”。
木懿点点头,长叹了口气:“吾本来不想动武,都是被朝廷逼的。汝等赶紧征集兵马,做好撕破脸的准备”。
“哈哈哈”,忽听一声长笑。
木懿一见,乃是自己的智囊、幕府书记周士儒。
“先生缘何发笑?”
“府尊觉得自己手下的兵马比得过泗城岑氏和沙定洲吗?”
木懿一听泄了气,要说比银子,那两家加一块也比不过自己,可要比军队的战斗力,自己的军队可比人家差远了。主要是自己部下的将领都有钱,有钱就不愿意拼命。泗城岑氏和沙定洲都被朝廷灭了,自己就更不是朝廷对手了。
“哎!那就把矿交出去吧!”
“哈哈哈”,周士儒又是一声长笑,“府尊何怯懦至此?纵是乡野村夫,被人抢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