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定跟臣一样,收了那木懿的贿赂。臣收此银票,只是想拆穿那木懿的奸谋,以使朝堂上下,风清气正”。
此言一出,关守箴、孙金鼎羞得满面通红,朱亨嘉却和郑封、何吾驺一起哈哈大笑。
朱亨嘉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关守箴和孙金鼎,“文卿,汝言重了。孤的大学士们个个都是廉洁奉公的忠臣,可不独有文卿一人廉洁。昨日,郑卿和何卿就已经各自上交了一张木懿贿赂的十万两银票给孤。哈哈,孤有如此廉洁的重臣,何愁大业不成?”
一听此言,文安之十分不好意思,忙给何吾驺、郑封施了一礼,“适才是吾孟浪了,误会了何学士、郑学士,给两位学士赔礼”。
何吾驺、郑封急忙还礼。
“监国”,忽听一声蚊蚋般的声音传来,“那木懿也给臣送了十万两银票,臣本想朝会后再上交监国”,孙金鼎脸涨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呐呐地说道。
“监国,臣和孙学士一样,亦打算会后上交木送给臣的贿赂”,关守箴亦老脸通红。
唉!朱亨嘉心里叹了一口气,一个首辅、一个次辅啊!澄清吏治,何其难哉!
…
这也是封建制度的悲哀,帝王们靠一帮心腹,统治着老大帝国。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重臣贪腐,几乎不可避免。历代大帝杀贪官,杀了一波又一波,杀之不尽,此起彼伏,制度问题耳。
水至清则无鱼,朱亨嘉将此事记在心里,面上却换上了副欣喜的笑容。
“哈哈哈,五位学士如此廉洁奉公,真乃大明之幸也!这些银子,就作为北伐的军费。孤替北方那些在鞑虏铁蹄下挣扎的百姓,多谢五位学士!”
五人齐呼不敢。
处置完这五十万两银子,朱亨嘉问郑封:“郑卿,汝为何一定要孤杀了那丁时魁?”
郑卿严肃地说道:“监囯,民变不足虑,可虑者,土司也。您有没有发现,这些土司的奏疏,都若隐若现地提到了四个字改土归流。他们不是帮老木家争矿,而是担心您在他们的领地上改土归流啊。因此,您对丁时魁的处置轻重,代表着对改土归流的态度。只有杀了丁时魁,才能让土司们放心啊!”
“唉”,朱亨嘉心里不忍,“可那丁时魁可是按孤的意思行事的啊!纵然做事太急,罪不至死呀!”
“监囯,您还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水西安坤的领地和清虏接壤,一旦他降了清虏,贵阳就危险了那三宣和木氏一样,皆是纳西族,其地又挨着缅甸。一旦他们引缅军入寇,南方又不安稳了。北伐在即,万万不可后院起火啊!请斩丁时魁,以安诸土司之心”。
朱亨嘉知道,郑封的建议是对的,丁时魁非杀不可。可内心深处,对杀一个奉自己之命行事的大臣,还是十分抵触。
“监囯若是对丁时魁不忍心,杀了他之后,再恩赏其家人便是”。
“唉!也只好如此了”。
木老爷上京告御状大获全胜,朝廷以“横征暴敛,激起民变”的罪名,判了巡矿御史丁时魁斩立决。
血淋淋的一颗脑袋一砍,大大小小的土司们对朝廷改土归流的担心烟消云散,齐呼监国圣明。
对老木家的矿,朱亨嘉也做了让步。在上缴朝廷两成税银后,这些矿山的纯利,朝廷和老木家一家一半。
另外,又让老木家缴了一百万两税银,充作北伐的军费。
就像丁时魁、木懿不在乎几个草民的生死一样,对丁时魁的死,朱亨嘉也只是嘘唏了几下,就忘得一干二净。他的心思全放在了严天凤的北伐上。
上天很眷顾大明,北京那边传来消息,清皇父摄政王多尔衮薨了。
南明靖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