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县,明军营寨,刘一鹏放下千里镜,对邓耀说:“邓总兵,大阵仗啊,鞑子起码来了五万”。
邓耀哈哈大笑,“刘总兵,汝也太小看咱们这道防线了,吾派去对岸的斥侯,仔细数了鞑子留下的灶坑和马蹄印、脚印,这股鞑子超过十万,其中一半是骑兵”。
“乖乖,这回可发大利市了”,刘一鹏缩了缩脖子,“大帅让咱们打一会就撤往潦水,咱们可得跑快点,陷进去可不好玩”。
“瞧汝这点出息,好不容易来了盘大菜,先杀个痛快再撤。吾已让人在河滩遍埋炸炮,又布了一大堆铁蒺蔡、陷马坑,到时候好好招待这帮狗鞑子”。
“呜~呜~呜~”
对岸的清军吹响了苍凉的号角,一艘艘小船开始渡河。
马国柱由衷赞道:“定远大将军果然神机妙算,此处不仅易渡,看旗帜,对岸不过万余兵马,破之易矣”。
尼堪不说话,挺立在风中,白净的脸庞,目光深邃,宛如一尊雕像。
二等精奇尼哈番(子爵)刘良佐、参将康时升率千艘小船、竹筏,冲在最前面。作为绿营将士,替主子分忧,遇到危险打头阵,无尚光荣!
“咚咚咚“!”
对岸的清兵擂鼓助威。
“轰!轰!轰!”
明军的小炮开始轰击。
“雕塑”尼堪笑了,听炮声,明军没有重炮,看来主力确实不在这里,此河易渡。
正想着,“哗啦啦”,一个竹筏中炮散架,十几个绿营兵落入河中喂了鱼。小炮也是炮!照样能杀人!
明军既然已经准备放弃修水,自然不会把不易携带的重炮放在河边,便宜清军。
终于冲上岸了。
“杀!杀!杀!”
绿营兵开始列阵,嚎叫着冲向滩头明军阵地。
刘良佐、康时升拔出了腰刀,居后指挥。为将者,居指挥之责,不宜突得太靠前。
“哎哟,俺的脚”,一个绿营兵踩上了铁蒺藜。这东西有四根伸出的铁刺,长数寸,埋在沙土里,很难发现。一踩着,脚板底就是一个血窟窿,可疼。
战阵不会因为少数人踩了铁刺便停下来,依然滚滚向前。
“轰!轰!轰”,爆炸声此起彼伏。
刘良佐问道:“怎么回事?”
“禀大帅,明军在河滩上布了很多炸炮,将士们被炸伤好多”。
“布疏阵,各阵之间距离拉开”,刘良佐下了军令。
刘一鹏见了,赞了句:“这鞑子将领,经验倒丰富”。
邓耀哼道:“看旗帜,来的是‘花马刘’,这狗汉奸,在大明的时候贪生怕死,降了清后,倒变成勇将了。叫将士们赶紧撤到壕沟后面”。
明军在河滩上挖了七道壕沟,每道间隔三丈。
“弓箭手准备,射!”
“铳手准备,射!”
箭矢、铳弹,狂风骤雨般将清军射倒。
“给我射”,刘良佐下令反射。
双方隔着壕沟对射,清军吃亏。因为清军在冲锋,所以只能用弓箭抛射掩护,而明军后排抛射,前排却可以直射,直射的杀伤力更强。不过清军有数量优势,随着越来越多的弓箭手登陆,明军的伤亡开始增加。
见清军已经填平了第三道壕沟,又往第四道壕沟杀来。
刘一鹏对邓耀说:“邓兄,快撤吧,再不撤,可就晚了”。
“娘的,便宜了这帮狗鞑子”,邓耀痒痒地下达了军令,“撤!”
听到军令,第七道壕沟后的明军撤腿便跑。
剩余的四道壕沟,减缓了清军的追击速度。等他们填平壕沟,明军已跑得无影无踪。
刘良佐气紫了脸,绿营损失了千余将士,却只发现两百多具明军尸体。
尼堪很高兴,死的不过是些绿营兵,八旗将士一个没死,在他看来是零伤亡。关键是,渡过了修水天险。
“全军往东,渡潦水”,敬谨亲王冷冷地下达了军令。
??
镇朔大将军李明忠,在潦水一线布下了铜墙铁壁,光壕沟就挖了十道,还筑了几百座简易炮台。朱亨嘉给他的军令是,死守潦水、双溪,不许后退半步。
他本有四万兵马,得到了张成武部一万兵马增援后,信心大增。
尼堪也很有信心,潦水只是修水的支流,修水都渡过来了,小小的潦水算得了什么。
“定远大将军,儿郎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请您下令!”
贝子扎喀纳、一等伯程尼雄纠纠地请战。
刘良佐和康时升轻易地渡过了修水,满洲将军们觉得对面的明军是软柿子,纷纷请战。尼堪亦不愿把功劳都让绿营立了,这样的话,吾满洲岂不是脸上无光?于是,令贝子扎喀纳、一等伯程尼领两万满蒙八旗打先锋。
“出击”,尼堪下达了军令。
千艘小船、竹筏划向对岸。
李明忠冷冷地下令:“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