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船!快禀报戴副将”,苏州崇明横沙岛上的了望台上,守台的哨长发现了船,密密麻麻的船,急忙禀报副将戴捷。
戴捷是水师宿将,作战经验极丰富,一瞅,对方起码有三万人、四百多艘船,自己只有五千人、七十艘船,这个仗可怎么打?可是怕也没用,堂堂大明水师副将,岂能畏战?大不了这一百多斤殉国了便是!
“点烽火!”
“登船!”
“列阵!”
一道道军令下达。
明军点燃了横沙岛烽火台上的烽火,南沙岛、三沙岛、长沙岛、见状也点燃了烽火,一直传到崇明本岛。
定海侯孙贵闻报,令王胜留守崇明,自己率黄应、杨正二将,一万六千人,两百多艘船,救援横沙岛。
“准备战斗”,戴捷沉着下令,望着对方整齐有序的军阵,心里发苦。鞑子的浙江水师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船?大帅啊大帅,汝要不快点来,俺可就真要殉国了!
“将军,您看,似乎是咱们的船!”
戴捷一瞧,对方居然打的是日月旗,其中有不少夹板大船,倒像是自己福建水师的船。可福建水师主力已在崇明,只剩下郑斌的一万人马、一百五十艘船,哪来这么大阵势?
急忙打出旗语:“请停船”。
对方很配合,乖乖地停止前进,还打出旗语:“是友非敌”。
戴捷派出快船查看,须臾返回。
“戴副将,是郑总兵和杨副将的船,还有两万陆师弟兄”。
原来来的是福建水师郑斌、杨朝栋部一万水师和蒲城伯马宝部两万陆师。四百多艘船中,只有一百五十艘战船,其他皆是征用来运兵的沙船之类。因为郑斌将战船摆在外围,运兵船摆在里面,看上去足有四百多艘战船,吓了戴捷一跳。
孙贵也来了,见了友军开心之极。
他本来就是福建水师提督,管着郑斌、杨朝栋,又被朱亨嘉封为伏波将军,有节制诸军之权。马宝、马惟兴、郑斌、杨朝栋诸将不敢怠慢,齐来拜见。
“末将参见大帅!”
“哎呀,蒲城伯、郑总兵、诸位将军辛苦了!快随本帅去崇明。本帅要好好款待诸君。这些天,本帅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诸君来啊!别的话也不多说了,今晚为诸位将军洗尘,不醉不归!哈哈哈!”
孙贵爽朗的笑声,驱散了马宝等人的疲乏。当兵的汉子,性子最直,赶路累了,喝一杯酒,最是解乏。孙帅是个实诚人啊!
来到崇明,摆开酒宴。
马宝本以为岛上艰辛,不过是些咸鱼、蕃薯之类,不料鸡鸭鱼肉、时令果蔬无所不有。不由惊奇地问道:“定海侯,您驻于荒岛之上,何来如斯美食?”
“荒岛?”
孙贵哈哈大笑:“崇明虽是荒岛,但本帅控制着嘉定县和松江府膏腴之地,粮草辎重,应有尽有。区区一顿酒席,算得了什么?”
马宝钦佩万分,“吾来时,闽国公说您面临着南直隶、浙江两路鞑子夹击,形势紧迫。本以为苏州、松江二府定然已经丢了。不料嘉定、松江仍在我军手中。定海侯真是帅才呀!以一支孤军,力保崇明、嘉定、松江不失。末将佩服!”
孙贵老脸一红,“这可不是本帅的功劳。本帅的主力面临着鞑子吴松水师的威胁,不敢轻离崇明,只好依靠义军守卫苏松二府。虏将管效忠、王辅臣将我义军刘孔昭、姚志倬部围于嘉定县;朱马喇和张国勋将我军蔡禄、白守富、吴宗潜部围于上海县。眼看着苏松二府危急。孰料华亭义士陈鉴发动了松江纺户大起义,朱马喇和张国勋不得不解了上海之围。现在,诸君一来,嘉定之围,马上也要解了!”
马宝叹道:“吾大明义士何其多也!末将提议,第一杯酒敬殉国的英烈!”
诸将齐声赞同,洒酒于地,以祭英灵。
“大帅”,马宝请战,“末将愿率军去解嘉定之围”。
“哎呀,早就听说蒲城伯是虎将,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孙贵赞道,话风一转,“不过现在有新情况,鞑子来了援兵。虏江南总督郎廷佐,抽调了扬州绿营林嗣琛部五千人抵达苏州;扬州总兵李拪凤也在海门县屯兵;咱们的老对手虏福建水师盖一鹏、黄梧部被浙闽总督陈锦派到了金山卫。本帅的意思是水陆并进,先将鞑子赶出松江府,再沿长江水道,攻取苏州、常州、镇江,直捣南京”。
郑斌不屑地一笑,“大帅,那盖一鹏、黄梧是我等的手下败将,被我军打得只剩几千残军,何需您出马,末将便能扫平他”。
孙贵脸色一凝,“郑总兵不可轻敌,盖一鹏、黄梧逃到浙江后,陈锦给他补充了不少人、船,现有兵力一万两千余人,各类船只两百余艘。必须尽快击溃他们,不然让他们溜进长江,和驻守三丈浦的吴松水师王燝部会合,对我军进入长江之役将极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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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贵请马宝等人吃饭的同时,清江南总督郎廷佐、江宁巡抚周国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