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率军冲入水寨,见水寨边码头上停靠着的密密麻麻的船只,吼道:“给本帅烧!”
明军来袭营前,早已备好了猛火油,冲至战船上,点燃。
很快,一艘艘战船起火燃烧,水寨成了火海。
“完了!全完了!”
王燝心里绝望,不甘心地下令道:“救船!”
火光便是军令。
早已埋伏在福山附近的郑斌、杨正部两万水师,见三丈浦水寨火起,迅速地往三丈浦杀来。
船队行至江心岛附近时,被炮台守军发现了。
“开炮!给本将狠狠地轰”,清军游击马龙吼道。
“轰隆”,“轰隆”,“轰隆”??
清军的重炮震得长江发抖。
“嘭嘭嘭”,郑斌看见身边的一艘海沧船被击中了弹药舱,整艘船蹦了起来,又飞快地坠落、沉没。
望着那些来不及营救就被战舰带着,沉入江底的将士,郑斌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狗鞑子,待会再收拾汝!”
“全速前进”,他下令全军不要理会江心岛炮台,全速前进。
付出了数艘战船沉没,十余艘受伤的代价后,明军穿过了江心岛和福山之间的水道,直扑三丈浦水寨。
此时,王燝好不容易抢救出了几十艘船,还没来得及列队,明军便杀至了。
毫无章法的清军被杀得大败。
王燝见不是头,急忙往常州逃窜。副将杨正率八十艘船、五千水师紧追不舍。
王燝带着十几条船,逃至常州府靖江岛。岛上有一把总、三百守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明军杀到了,顺利夺岛,区区三百守军,被杀得干干净净。
王燝继续逃,一口气逃到镇江府扬中岛,岛上亦有一把总、三百守军。此时,他只剩下了七条船。
尚未来得及上岸,一片帆影跃入眼帘,叫了声苦,欲再逃往江北扬州府的仪真(仪征)县。
“嘭”,一艘大哨船靠过来。几块宽木板放了下来,明军将士踩板上船。
一个明军队正冲上来抡刀便砍王燝,两人杀成一团。王燝在清军中以谋略而不是武艺见长,这些年当了大帅,极少亲自上阵搏杀,武艺也生疏了;而明军的队正,却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王燝竟敌不过。
“本帅愿降”,王燝大喊。队正以前在海战中耳朵受过伤,听力弱,海风又大,听不清楚,见他嘴巴一直动,还以为是在骂自己。
“狗鞑子,敢骂俺!”
队正大怒,虎吼一声,崩飞了王燝的刀,又一刀劈成两截。
杀了王燝后,杨正趁势夺了扬中岛,问部下:“此乃何处?”
部下亦不知,取出舆图,研究了半天,才发现居然打到了镇江府扬中岛。
“到镇江了?前面岂不就是南京?”
杨正摸了摸脑袋,没想到追了六天,居然一口气追到镇江府来了!
吁了口气,对部下下令:“汝速乘快船,报告大帅,我军已攻下常州靖江岛、镇江扬中岛,顺利打通长江水道”。
三丈浦的火光熄灭了,炮声也渐渐平息。江心岛炮台上,游击马龙见势不妙,率部下登船欲逃往江北。
郑斌的船队围了上来。
复仇的炮弹一直射着,马龙的船已经大半沉入了江中,只有风帆还露在外面。
郑斌亲自点燃了火绳,“轰”,彻底让这艘船成为了历史,“狗鞑子,让汝狂!”
??
军队犹如一部机器,胜利则是润滑油。一支军队如果不断打胜仗,就如同给机器上了油,状态便好,往往能超水平发挥。
明军连战连捷,越打越顺,杨正居然一直打到了镇江府。
战后,孙贵清点人数,发现少了副将杨正和他的五千部下。
“怎么回事?杨大胆呢?”
“禀大帅,虏帅王燝逃往常州方向,杨副将率军追去了”。
孙贵气得跺脚:“混帐!杨大胆啊杨大胆,汝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穷寇莫追?深入敌人腹地,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黄应道:“大帅,清军水师主力已经被我军歼灭,万里长江,尽可来去自如,杨副将必定无事,大帅不必担心”。
孙贵想了想道:“那也不能大意,速派快船令杨正归营”。
打下三丈浦后,明军继续沿长江北上,攻下了常州府杨舍镇,逼近江阴县城。
到了杨舍镇,孙贵才得知杨正的消息,这厮胆真大,居然一口气打到了镇江府扬中岛!还斩杀了虏帅王燝。
这可给孙贵出了个难题,他本来的作战计划是稳扎稳打,先打下常州,再攻镇江,最后再入南京江段。不料,杨正一口气打通了长江水道,还占了镇江的扬中岛。扬中岛甚大,足可屯兵,夺了此处,便可以此为基地,封锁南京水道了。到底是继续打常州,还是直接去南京呢?
左思右想,肉已经吃到了嘴里,断然没有吐出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