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军夜袭郑军营寨战败后,郑梉趁势猛攻顺化城。
阮福濒发了狠,征发全城十四至五十岁的男子上城守御。现在,他犹如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明军的干预上。
可是援军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再坚固的雄城也有被攻下来的那一天,顺化城又被猛攻了一个月,已接近油尽灯枯的状态,城墙摇摇欲坠,士气低落。
阮福濒唤来阮福鸣,责之曰:“汝说割嘉莱、昆蒿二府于明国,便能换来明军救援,现在明军已接收了嘉莱、昆蒿,却迟迟不肯救援顺化是何道理?”
阮福鸣不敢抬头,“贤主,明国的大军已至会安府,离顺化只有两、三天的路程了。臣愿去会安催他们尽快行军”。
“去吧,去吧”,阮福濒无力地挥了挥手。
阮福鸣走后,阮福濒觉得自己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他唤来心腹、神武卫指挥史邓辉,“邓卿,汝立即护送王妃和溱儿至广南府”。
“末将领命”,邓辉挥泪拜别阮福濒,率军护送王妃郑氏和三岁的小王子阮福溱,至阮氏的旧地广南”。
送走了家人,阮福濒忽然没那么怕了,和阮有镒、阮有进诸将一起,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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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化城外,郑军大营,清都王郑梉意气昂扬地召集郑楷、郑根、阮有登、丁文左、仡濮忠诸将道:“诸卿,依孤看,顺化的守军已经快守不住了,统一安南的时机近在眼前。孤给汝等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定要破城,畏缩不前者,斩!”
众将战意高昂,一起吼道:“末将愿为清都王尽忠,踏平阮氏,一统安南”。
“好,好,好,这才像我安南勇士,舍生忘死,一往无前”,郑梉连道三声“好”,赞不绝口,忽然没了声音。
“扑通”,刚才还慷慨激昂的清都王郑梉晕厥了,像软棉花一样,栽倒在地。
“王上!”
“兄长!”
“祖父!”
大帐内惊声一片。
“快唤御医”,郑楷老泪纵横。
经过御医的抢救,郑梉睁开了眼睛,气若游丝。
“兄长,让小弟护送您回升龙吧”,郑楷哭泣着说。
“不可”,郑梉厉喝道:“我军经历无数血战,方有今日战果。岂可应孤一人之病,错失良机?汝速唤诸将入帐”。
诸将入内,郑梉威严地盯着众人,虎病雄风在,被清都王目光扫视,诸将无不凛然。
“孤身子不适,召诸卿来,有三件事要宣布:其一、孤染病的事,不得泄露,擅传者,斩;其二、令郑楷代孤指挥全军,尔等当如待孤一样,听郑楷将军号令;其三、明日起由郑楷将军指挥攻城,三日之内,必须攻克顺化”。
“臣等谨遵王命”。
“兄长放心,小弟一定攻下顺化。战场缺医少药,请兄长返回升龙调养龙体”。
“请清都王返京调养龙体”,诸将皆跪求。
郑梉叹了口气,“不,送孤去清化,叶落归根,孤要留在郑氏的祖地。孤死后,汝等可愿奉孤之子郑柞为王?”
诸将皆泣不成声:“臣等定当竭心尽力,侍奉世子”。
郑梉舒了口气,“如此速派人召柞儿至清化见孤”,说完,居然昏昏睡去。
郑楷急令人将兄长送往清化府,又派快马让侄儿郑柞速速赶往清化”。
忙完这些,郑楷对诸将道:“清都王征战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一统安南。明日,诸君当死战,以慰清都王”。
哀兵必胜,次日,郑军的攻势格外猛烈。
郑军右都督丁文左率水师猛攻顺化港,在五艘荷兰船的帮助下,击沉、击伤、俘获阮军战船百余艘,重创了阮氏水师。
郑楷率郑根、阮有登、仡濮忠诸将拼命攻打顺化城,多次冲上城墙,又被阮军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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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福鸣乘快船来到了会安港,连口水都顾不得喝,急忙求见大明安南伯杨武和巡抚胡执恭,“安南伯、胡抚台,顺化危在旦夕,求天朝速发援兵啊!”
这下,二人不再推脱,率水、陆师往顺化进发。
二人本有战兵三万,留了三千驻守新得到的嘉莱、昆蒿二府之地,还剩两万七千战兵,加上真腊国、占城国的各一万兵马,合计四万七千兵马往顺化城杀去。
明军抵达顺化附近时,顺化北城被轰开了数个大豁口,郑军由豁口蜂拥而入。
阮福濒引兵退入内城,阮有镒和阮有进见势不妙,率数千残兵败将,打开南城门突围。
明军刚扎下营寨,阮有镒和阮有进的败军就到了。
一见他俩,阮福鸣大惊:“贤主何在?”
“贤主引兵退往内城,凶多吉少!”
阮福鸣大怒,骂道:“汝二人不顾贤主安危,只顾自己突围逃命,真正是狼心狗肺!”
二将羞惭满面,不敢顶嘴。
阮福鸣急忙恳求胡执恭,“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