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清参将黄显的大营。
天色已黑,黄显睡得正香。他只知道提防对岸的明军,怎么也想不到明军会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营寨后。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李元胤、罗承耀率军闯入清军营寨,好一顿杀,杀得清军抱头鼠窜,人马蹈籍无数。
可怜黄显尚来不及披甲,便被李元胤割了脑袋。
一仗顺,仗仗顺。
李元胤势如破竹,一口气又攻下了琅琊山。此山是滁州的南大门,居然没有一个守军。
“敌袭,敌袭”,滁州城头,几个守兵看到了如潮的人流,惊恐地大喊。
滁州的精兵都被许尔安、黄显带去分守西、北要隘,州城里只有五百守兵和一帮衙役。
“罗知州,是战是降,您倒是拿个主意呀”,守备焦急地向知州罗朴请示。
“唉,大势已去!可本官的家眷皆在北方,如何能降明?”…
罗朴不断地摇头,哀声叹气地往后堂去了,搞得守备如雾里看花。
须臾,有亲随从后堂奔出,“不好了,老爷自缢了!”
守备叹了口气,“您的家眷在北方,咱的家眷却在城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恕不能陪您了!”
大步走出州衙,献城而降。
不费吹灰之力,得了滁州,李元胤大喜,又继续西进,攻下了清流关,往清滁州副将许尔安所在的大枪岭杀去。
巍巍大枪岭,羊肠盘九曲。
深林野雉雊,短草豺虎伏。
行人疲不进,惨惨对僮仆。
下得仙居涧,始复就平陆。
一株罗浮苍,春深粲如玉。
五年怅不见,乞日开我目。
此诗乃元人所留,写的是大枪岭之险。
大枪岭下,严孝勇、王之纲、赵潜、陆文野诸部七千明军,与清滁州副将许尔安的三千兵马已经激战十余日了。
明军兵多,清军却占着地利,让明军望岭兴叹。
“呯呯呯呯呯”,爆豆似的铳声响起,明军又躺下了几十具尸体,缓缓退下。
“钱公,此岭太险,不如围之,待敌粮草断绝再攻”,张煌言对钱谦益言道。
“苍水所言甚是啊”,钱谦益长叹了一口气。
二人正欲做长期围困的打算,忽报岭下来了友军,却是李元胤率军赶来会合。
得知李元胤打下了滁州,钱谦益大喜,如此,岭上的清军便是罟中之鱼了。
“岭上的清军听真,我军已克滁州,钱总督有令,降者免死!”
“滁州营的弟兄们,汝等家小皆在滁州,速速归降,便可与家人团聚”。
“滁州绿营的弟兄们,大伙都是汉人,何苦为鞑虏做牛马?快归降吧,汉人不打汉人”
一声声喊话,令岭上的清军军心大乱,士气沮丧。
来了李元胤部这支精兵,明军实力大增。钱谦益更改了长期围困的计划,下令攻岭。
“轰轰轰!”
雷鸣般的炮声响起,硝烟未散,李元胤、严孝勇、王之纲、赵潜、陆文野诸部奋勇登岭。
清军已没了斗志,很快便被明军攻上了主峰。
“弟兄们,随我杀”,许尔安还欲困兽犹斗,蓦地后背一疼,一把钢刀透体而入。回身一看,竟是部下游击、家奴许彪。原来许彪自上次被许尔安鞭笞之后,便怀恨在心,此时大势已去,更动了卖主求荣的念头。
“汝竟敢”
刀插得很深,捅破了内脏,许尔安话未说完,便已气绝。
许彪阴狠地一笑,“对不住了,大公子,小人只是想活命而已”,说完用刀割下了许尔安的人头,拎着人头请降。
他看到了大明舒城游击赵潜,看甲胄,是个将领。扑通一跪,“罪将许彪,献伪清滁州副将许尔安的人口在此”。
“什么,许尔安的人头?”
赵潜一楞,随即眉开眼笑道:“汝临阵举义有功,将头拿于吾看”。
取头一看,真是许尔安之头。
正欲夸奖许彪几句,却有识得许彪的部下禀道:“禀将军,此虏将正是那日血洗定远城的贼将”。
原来那日,许彪随许尔吉攻下定远后,在城内烧杀掳掠,屠戮了无数百姓。明军夺回定远后,很多定远青壮为报仇而从军,各部都补充了不少定远人,所以识得许彪。
赵潜大怒,“定远百姓何辜,汝要残杀他们?”
“此皆许尔吉下的令,不关末将的事”,许彪吓得魂飞魄散。
“哼,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今日本将便为定远百姓报仇”,赵潜持刀一抡,许彪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