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拔寨战,打了五天,清军攻破了两重壁垒,来到了最后一重壁垒。
凌晨,天刚亮,多尼便唤来了巴牙喇纛章京葛尔哈,“葛尔哈,汝是吾满洲有名的好汉,能不能破阵,全靠汝了”。
葛尔哈慨然道:“王爷放心,奴才一定为大军杀出道口子”。
“好,不愧是满洲的巴图鲁”,多尼赞了一声。
“大将军,可令杜兰贝勒、卓罗额真跟在巴牙喇兵后面,一旦撕开口子,便攻占寨墙”,尚善禀道。
“嗯,杜兰、卓罗,汝二人跟在葛尔哈后面,一旦登上寨墙,死也要守住,为大军守住口子”。
“嗻!”
尚善作战经验丰富,为清军找到了很好的突破点,大明总兵刘孔昭、副将姚志倬部。
刘、姚二人原是鲁监国旧部,一个是鲁监国封的诚意伯,另一个是鲁监国封的平原将军。其部因为是由义军改编而来,战力较弱。
“儿郎们,干了这碗酒,此仗有死无生”,葛尔哈举起酒碗,朝着部下一千巴牙喇兵大吼。
“干”,“干”,“干”
吼声如云。
葛尔哈一饮而尽,喊了声“痛快”,将酒碗摔在地上,“嘭”的一声,碎片四射。
身边的亲卫一凛,章京要拼命了!每到拼命时,章京必饮一碗酒,摔碗。
“嘭”,“嘭”,“嘭”
巴牙喇兵都学着葛尔哈,一饮而尽,摔碗鸣志,不像一千名士兵,倒像一千只恶狼。
“嗷”,“嗷”,“嗷”
巴牙喇兵用最原始的声音嚎叫,二十人一组,在楯车的掩护下前进,后面推着云梯车。
“呯呯呯”,寨墙上,明军的铳手沿着射击口射击,大多打在了楯车的护板上。
“弓箭手抛射”,刘孔昭下令。
“嗖嗖嗖”,明军的弓手射出了箭雨,可对于身披三重甲的巴牙喇兵用处不大,倒是射杀了清军的一些弓箭手。
“嘭,嘭,嘭”
一辆辆云梯车架到了寨墙上,巴牙喇兵们身着三层甲,手持重兵器,登梯而上。这些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身披重甲,却奔跑如飞。
“咣当”,姚志倬的大刀砍上了巴牙喇兵的白甲,火星四溅,敌人竟毫发未损。那白甲狼啸一声,举着一根大大的狼牙棒砸来。
姚志倬能当上大明的副将,自然武艺高强,身子一晃,躲过狼牙棒,一个反推,将白甲兵推下了寨墙。
“鞑子甲厚,用火铳”,他大吼道,“用”
声音嘎然而止,一枝刺箭射透了他的胸甲,余力震碎了心脏。
清军的箭分为披箭、刺箭和哨箭,巴牙喇兵用的是刺箭,可在八十步内破甲、五十步内破双层甲、三十步内破三层甲。
箭是葛尔哈放的,他带着一百巴牙喇射雕手,立于寨脚,射杀露头的明军,掩护己方攻寨。
一口气射出二十枝刺箭,箭无虚发。普通的弓手,连射十二枝箭,便到极限,需休息后再射。此人臂力惊人,一壶箭射完,仍然不累。打发了性,持大斧亲自登寨。…
“威武”,“威武”,“威武”
见章京如此神勇,巴牙喇兵士气大振,纷纷抢上寨墙。
“呯”,刘孔昭扣发扳机,手铳冒起了轻烟,射杀了一名巴牙喇兵。来不及装药,捡起一根大铁棍,朝巴牙喇兵砸去。
“刘兄,吾来助汝”,敌人越聚越多,正在危急,忽听一声大吼,副将吴宗潜赶到。陆续又来了游击沈祖孝、金瓯、白守富数支援军。
清军这边,贝勒杜兰、固山额真卓罗、祖泽润、甲喇章京刘大元部亦加入了战团。
“杀”,吴宗潜砍翻一员清将,来到刘孔昭身旁,刘孔昭感慨万分,当年在苏松并肩杀敌的战友又聚到一起了。
甲喇章京刘大元看到了刘孔昭的将旗,率亲兵杀来。
“嗖”,大明游击金瓯拉出了满弓,箭带着惯性,从后颈射入刘大元颅内,将其重重地钉在地上。
还没来得及高兴,固山额真卓罗的大锤砸碎了他的脑袋。
“儿郎们,看到那杆将旗了吗?随我往那冲”,葛尔哈大吼,大斧横飞,扫倒了几名明军,率数十名巴牙喇兵杀向刘孔昭。
“狗鞑子,去死吧”,吴宗潜的大刀砍上了葛尔哈的肋间,火星四溅,仅砍破了一层甲。正在错愕,大斧到了,重重地一斧,吴宗潜被劈成了两半。
“吴贤弟”,刘孔昭恸极,冲上去抱着葛尔哈往寨墙边拉,欲和其同归于尽。
“哼”,葛尔哈一声闷喝,栳栳大的拳头,一拳砸中刘孔昭面部,又举起刘孔昭,掷下墙去。
“哈哈哈”,手持大斧,昂首大笑,宛如地狱里的杀神。
“呯”,一声铳响,杀神葛尔哈脸被射成了筛子,重重倒地。
不远处,明军一小卒手持火铳立着,铳口冒着白烟。
高台之上,光武大帝端着千里镜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