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我才咽气多久啊,这帮人就迫不及待地要搞分裂了。”
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拨人,朱厚煜微微叹了口气,他们进行了十分坦诚而有益的交流,就差坦诚地砍死对方了,可没一件事是跟他有关的,哪怕他此时就躺在大厅后面还没断气。
李荣山和邓元飞在大厅外冷眼旁观,他们是朱厚煜招纳进来的,按理说应该跟祝先站在一起。
可祝先与一众军官看不起这帮江湖客和山贼,也不愿意把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金饭碗、直接分享给一帮手下败将,因此邓元飞和李荣山成了第三股势力。
白五正想方设法地把他的遗产据为己有,也是,他们本就没有多少交情,只是一个**军官和一个私盐贩子的互相利用罢了。
就连理论上最忠诚的祝先都凉水冲屁股——激(急)了眼,为了双方的领袖地位眼看都要和白五火拼了,完全没有先给他收尸的觉悟。
到头来,还是只有这个小家伙在意我的生死。
朱厚煜随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手感很好,小姑娘不闪不避,还往上蹭了蹭他的手心。
朱厚煜被她的举动逗笑了,而后突然发现自己貌似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叫祝广昌,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没有那种东西,帮我取一个。”
清儿仍旧笑吟吟地看着他,但朱厚煜却从她的笑容中看出了一丝勉强和落寞,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孩子。
罢了、不说就不说吧,这世上谁还没几个秘密了?朱厚煜突然想起自己昏迷不醒时,似乎有人在自己耳边呢喃着“清儿”,便随口取了个名字。
“清......朱含清怎么样?”
女孩有些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她完全没想到朱厚煜会给她起这样一个名字,简直就像......命运的安排一样?
清儿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珠,声音带上了些哭腔。
“哎?但我想姓祝。”
“别闹,其实我本名叫朱厚煜,所以你以后得叫我皇兄。”
清儿忍不住被朱厚煜逗笑了,朱厚煜给她的印象一直是温柔成熟、果断狠辣的大哥哥,突然一脸严肃地讲这种笑话,她一下子有点绷不住。
朱厚煜无奈地揉了揉清儿的小脑袋,短时间而言、他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夺舍这件事,也只好暂时委屈一下这个小家伙了。
清儿银铃般的笑声声音虽然不大,但祝先和白五本就是剑拔弩张的状态,双方都老于厮杀、没有砍人前放狠话的习惯,大厅里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听见,清儿的笑声此时也就显得格外刺耳。
现在大厅里突然传出个女人的声音,双方都以为对方提前在大厅布下了埋伏,顿时齐刷刷地把刀剑和弓弩对准了两人的藏身之处。
“谁在哪里?出来!”
“陪我走一趟?”
清儿点点头,丝丝寒光从袖子里悄无声息地滑落到两指之间,万一白五或者祝先失心疯了,她也得帮着朱厚煜把他们制住才是。
她的暗器功夫还学得很不到家,更没有足以在人群里开无双的内力,但只要在对方毫无防备时猝然发难,先手秒掉对方头领还是可以的。
朱厚煜牵着清儿的手缓缓从墙后走出,强撑着身体朝祝先冷声喝问。
“混账东西!连我也要杀吗?”
见到老老实实跟在朱厚煜身后的清儿,大厅外的邓元飞和李荣山都不自觉地后退几步,邓元飞还十分鸡贼地躲到了手下身后去。
别人不知道清儿的恐怖,他和李荣山可是亲眼见过的,十几个厮杀汉、甚至还有军队亲兵,一个照面就全都齐刷刷地躺在了血泊里,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清儿在这个距离猝然发难,他们没有信心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去。
“将军!”
“祝广昌?”
祝先和一众军官连忙收了刀剑以军礼下跪,白五等人也连忙把刀剑收起来或垂下去,不敢用锋刃对着朱厚煜。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我和祝先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白五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不怕祝先,是因为祝先压根就没资格调动全部明军,他只能调动亲近他的那一小部分,剩下三分之二的明军都处于看戏状态。
朱厚煜可就不一样了,他是世袭的平望百户、这些人都是他自掏腰包养的私兵,就连门外邓元飞、李荣山那伙儿降兵也听他差遣,想火拼了白五就是一句话的事。
祝先跪在地上如芒刺在背,那个严重的伤势、他是真以为朱厚煜死了,不然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队伍里拉山头,跟白五对呛。
祝广昌本就是世袭的百户,懂一点行伍之事也有少爷的派头,私自拉山头可是军队里的大忌。
更别提他一个家生子,居然在祝广昌还没咽气的时候就跳出来争权夺利,朱厚煜现在把他扭送官府、甚至当场打死都是可以的。
朱厚煜忍不住咳嗽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