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多亏了赵先生、我们才能逃过一劫啊!”
“是啊是啊,赵先生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实在是诸葛武侯一样的人物啊!”
“以后还请赵先生多费心,有钱大家一起赚啊哈哈哈哈!”
偃州城云海楼的第五层,偃州知事、推官和附近州县的判官推杯换盏,一个个喝得眼晕耳热,欢笑着分享自己逃脱法律制裁的喜悦。
这个赵风子还真是有本事,一个照面就摸透了刘仁泽缺乏权限和人手的窘境,他派出去的人无一例外地碰了软钉子,现在正坐在府衙里一筹莫展地翻着往年卷宗。
赵风子还无私地把自己修改账目、毁灭罪证的经验和灵感毫无保留地分享了出来,大家擦屁股的效率大大提升了,贪污腐败的手段也变得愈发丰富。
最难能可贵的是,赵风子亲自去了趟燕京为他们打通关节,硬是在张居正权倾朝野的情况下拉拢了大批愿意为他们说话的官员,甚至晋党的领袖张四维也愿意伸出援手。
妥了、一切都妥了!再有一旬的工夫,朝廷追查偃州事件的难度就会高得让人绝望,赵风子拉拢了这么多人,怎么也能把进一步的调查拖上几个月。
熬过这一波,大家以后就又能安心发财啦!
被他们尊称为“赵先生”的赵风子——也就是辅佐刘栋的穷书生坐在主位上,他面上带着平淡而温润的微笑,眼神微冷地看着面前的贪官污吏们。
如果朱厚煜在这里就会惊讶地发现:他的神情和做派居然有了些张居正的风采,看他的年纪也不过三十余岁,此人的前途不可限量!
坐在这里的都是偃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附近州县也纷纷把自己的二把手派了过来联系感情,这些人可都是地方上的实权人物,刘栋那样的坐地虎都没资格上五楼、只能在三四楼吹风。
毫不夸大地说,这方圆百里内九成的大小事务,都能在这场宴席的谈笑之间被轻易决定,无数人的命运和财富都在觥筹交错之间被玩笑般地来回拨弄。
偃州知府坐在清雅的包间里眉头微蹙、冷冷地看着坐在首位上的赵风子,忍不住酸酸地嘀咕一句。
“阻拦钦差、销毁证据、到京里和三法司打交道,这个穷书生干起脏活来倒是得心应手,这下可算是让他出尽了风头。”
知府平日里就不怎么喜欢这个书生,虽然赵风子在做的和他们是一样的事,但知府就是隐隐地有一种预感:赵风子永远不可能和他们是一路人。
“他再出风头、得了最多好处的也是大人您不是?那姓赵的无非是个跑腿的,您才是背后坐庄的呢。”
同知为知府满上一杯酒,带着
然而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个姓赵的书生在这次危机中出尽了风头,在地方官吏和朝廷的大人面前好好地露了一回脸,以后的地位恐怕是今非昔比了。
一只灰白羽毛的信鸽扑扇着翅膀落在了窗户上,赵风子瞳孔微微放大,不禁流露出些许吃惊的神色。
怎么会……他明明把一切都给安排妥当了,这都能出意外的吗?
不等他细想,喝得满脸通红的胖子突然凑过来揽住他的肩膀,胖子嘴里喷出的酒气和口臭几乎当场把赵风子给熏晕过去,赵风子几乎是本能地试图把那座靠过来的肉山推开。
然而胖子却完全无视了赵风子的抵抗、反而还搂得更紧了,他大着舌头对人群举起了酒杯。
“咱们敬赵先生一杯怎么样?敬咱们的财神爷!”
喝得酒酣眼热的众人立刻响起一片欢呼之声,在场的官员无不见识到了赵风子的高超手腕,这样的人才、给多少礼遇都不过分。
“李大人这话就不对了!”
突兀的反对声传来,众人不禁皱着眉头看了过去,赵风子不禁眼前一亮,难道这帮人里面还有良心未泯的好官?那等会儿不是不可以考虑带上他。
“王老三!你他娘的失心疯啦?这么个大喜的日子在那说屁话?”
人群里有认识的扯着嗓子骂了那人一声,出声反对那人反而大笑起来。
“怎么也得再敬大明一杯啊?没有太祖爷给咱们打江山、没有如今在位的那位‘明君’,哪有咱们的逍遥日子不是?”
酒席上爆发出阵阵哄笑声,揽住赵风子的胖子也不仅大笑着拍拍自己的脑袋。
“哈哈哈哈!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那就敬咱们的大明和陛下!”
“大明的皇帝嘛,自然个个都是‘明君’了!”
酒席上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赵风子看着这些喝得横七竖八、丑态毕露的朝廷官员,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和这些人坐在一起喝酒。
“何必这么客气呢?诸位都是有碍于国的蛀虫,”
赵风子此言一出、方才还喧腾热闹的酒席瞬间冷清了下来,达官贵人们的喜庆凝固在了脸上、似乎没有理解赵风子在说什么。
旁边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