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出了族叔刘升的住处,也没见之下定决心。
可见族叔刘升不负之“慎为”的表字,当年祖父以之领丰安刘氏,也是有原因的。
但过度的谨慎,多会使人犹豫不决,优柔寡断,进而错失良机。
刘釜身为晚辈,仅能把意见提出,心中亦有无奈。
他之所以建议让刘氏这一支脉积极加入到益州的权利分配,其看中的便是宗族人于此掌握一支军队的重要性。
丰安刘氏现留于蜀地者,做的最大的官,不过是一地县丞,于军内,毫无建树。借赵韪这股东风,何尝不是趁机而入的好机会?
只要刘氏子能掌握一支本地军队,再借着原有的声望,和本地大族联姻数百年产生的稳固关系,即是益州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刘釜需要的便是这股力量!
回至院中,刘釜即把郑家父子叫来,还有老仆甄迁当面,说了打算后日出发的打算。
“家中田地,以后就要郑大叔帮忙照应了,若是家里有了其他事,断可以为我族伯说道。”
刘釜将一些事情一一安排,但听老郑道:“小郎君,家中田事,交由某一人即可,小老儿自给你办的妥妥当当。反倒是虎头这孩子,为人或有些大不咧咧,做事也常有些马马虎虎,但好在心地善良。而小郎君于途中也多需要人照料,便让虎头跟着吧!”
虎头亦在此时插话道:“还请小郎君带上虎头,诚如当日阿翁所言,以后小郎君走到哪,虎头便跟到哪,定要护的小郎君安稳。”
虎头长得高壮,也确实是个很好的随从,过江州,有老仆甄迁跟着不说,但去往益州郡,与其花钱招几个护从,远不如自己人得力。
“那行,明日你也把要拿的东西准备好,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当日夜间,刘釜又好生盘点了下手中的钱币,发现算上阿姊送来的钱物,手里可以周转的资金,不过三千四百钱。
“看来明日要把今年收来的粮食卖了去,一铢钱难死英雄汉,此去益州,在没有领到工资前,途中也不知会花费多少。”
刘釜正在为可能到来的经济危机发愁时,相居不远的刘升自是叫来族中的一些老人,连夜商讨起助赵韪募兵之事。
综合各方面的建议,尤其念及丰安刘氏,自近十年前刘桢担任过县令,直到现在都没做过有权势的官吏,刘升也深深的认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
诚如刘釜白日所言,刘升最终决定,丰安刘氏不能置身事外,当插一手。
“吾丰安刘氏复兴亦在此!”
时至次日,刘升直接去了县寺,赵韪过德阳,至少会待个三五天,刘升决定再去拜会,表明态度。
而于刘釜,刘升知之家境困难,尤为给邻里族人买卖礼物后,恐将财务花费一空,适逢远行之际,便专门使人送来了不少钱资,且使之传话道:
“吾知汝性格坚毅,不轻易受人财物。但此中钱资,全当族伯资助汝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不需汝归还。但愿某一日,若吾丰安刘氏遇到困难,还望汝能多加帮衬!”
刘釜自晓当下正是缺钱时,未做推辞。
他接过布袋,发现内除了钱币外,还有金饼和银饼,这些钱资,合计下来,恐不下万钱。
得知今日族伯不会回来,让族伯家的老仆稍等,刘釜后又写了封信,让之带了回去。
看着高升的太阳,他叹了口气:“族伯还真的是看重我,但愿下次归来是衣锦还乡吧!
不过,我与族伯所书之信,亦愿能帮到刘氏一些。”
由丰安到江州有近三百里的路程,抛开中间的歇息,忽略路中其他耽搁,也需要四天的时间。
好在到了初冬,蜀中多干燥,亦少雨雪。
当日刘釜将一些竹简用木箱装好,又带了些早一日做好的干粮,一行三人,算上车夫,共四人,便坐于租来的牛车上早早出发。
过五阳集市时,刘釜专挑了德阳特产,打算送于记忆中,那两个略显嘴馋的侄儿。待路过一处首饰肆时,亦为阿姊挑选了一些小饰品。
后面的几日内,几乎没有什么耽搁,非常顺利的入了江州境内。
江州地界宽广,崇山峻岭,山道颇多。
一些小路少有人走,便长满了杂草。
刘釜姊婿的住所,便在离江州城外二十里的常治乡。
路过巴郡郡治所在江州城,刘釜只休息了半日,便往常治乡去。
本以为白日行进,过路这山间小道,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哪晓得出城不过两个时辰,过路一处密林时,便遇到了两个蒙面持刀的劫匪。
“此树由俺栽,此山由俺开。”
“若想走过去,留下买路财!”
两人都身高八尺,一面色偏黑,一皮肤泛黄,身着布衣,一人手握长刀,一人手握铁棍。
待看到刘釜等人所做的牛车路过这条窄道时,忽而从那枯萎的树干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