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韪的坚持,已让刘璋心动。
正如赵韪之言,刘釜只是和甘宁略有交际,外有远方舅甥那层浅浅的关系。甘宁叛乱不过数日,而在这段时间内,刘釜一直于南中行走,“七进七出”,一跃成为益州的知名人物。其人又如何会自毁长城,丢弃这大好名声?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刘釜都不具备犯上作乱的要素。
何况,景毅德行高尚,其推举的人,刘璋亦是信服。
听完赵韪之语,刘璋同样默扫了下方的庞羲一眼,他大概能猜测到,那从事孙俊的出言,或有着庞羲的暗示。
只是因个人间的明争暗斗,进而影响到了益州内部官吏的任用,甚至会错失贤才,这让刘璋心中颇为不喜。
他的目中闪过讶异,因为一直在厅舍安静就坐于末尾的长子刘循,此时竟站了起来。
他长得很像刘璋自己,见之大方在厅舍一礼,面朝刘璋道:
“吾以为赵公所言甚对。刘釜为我益州吏,又为汉室宗亲。出仕前,即名声显赫,出仕后,一路作为,更是得益州郡官吏和百姓的赞赏。
如今,更是因求南中和平稳定,名声传遍了蜀地。
安夷县能成功设立,安夷县的夷人能成功迁入,吾感言,若无刘釜,何有今日?
若不能使之为县令,又如何能让为我益州服务的官吏信服?
那对刘釜的怀疑,更是无稽之谈!”
刘循言之凿凿,令厅舍的益州官吏纷纷侧目,一些人更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最上首的刘璋,难得这位常旁听的循公子于此开口,难道是得了州牧刘璋的暗示?
庞羲心里更是有些慌张,他前两日刚刚与刘璋商议过,打算将女儿嫁于刘循。难道要因今日这荒唐小事,一下子得罪此间父子俩?
一个是益州现任之主,一个是未来的?
他本意,只是想要打击下赵韪等益州士而已,从广泛的角度看,刘釜也是属于益州士的一员。
但现在来看,却是起到了适得其反的作用。
要想办法补救一下,于州牧刘璋和州牧长子刘循眼里的形象。
总领着州牧府大小事务,包括人员任免权的庞羲,此时不再沉默,主动进言道:“使君,循公子和子骞言之有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孙从事方才所言,绝是妄言!
只要是德才兼备者,不论过往、干系。只要愿意于益州为吏,为使君效力,都应大胆去用。
刘釜为益州人,其为安夷之县令,自是顺应大势,无可非议。
此外,吾观景毅说过要于新设的安夷县内,以迁出的夷人为基础,新设安夷军,以协助南中郡兵,防备好南中山林中,常有异动的西南夷大族。
吾觉得此时亦可,可由安夷县令兼任管理。”
从事孙俊于下首暗暗听着,庞羲这么一说,便知自己被抛弃了,他为人非常机警。待庞羲退下,即忙向上首的刘璋道:“下吏一叶障目,险些误了使君大事,下吏请自请出州牧府,为一地方小吏,继续为州牧尽忠!”…
刘璋也不是步步紧逼之人,闻言颔首。
庞羲则是暂时安心下来,他知晓州牧刘璋放过此事了。
厅舍的益州高层会议一经结束,赵韪便火速回到府上,打算率随从往巴郡前线去。
离开成都前,他做思虑后,特意写了封信,让仆从送到益州郡刘釜那里。
出了成都城,望向益州之南,赵韪思及厅舍议事时,庞羲这位东州士领军人物的吃瘪模样,他叹道:“刘釜刘季安,还真是我的福星。他本为益州人,此番愿之能识时务,可拉到益州本地官吏阵营之内。
先主逝,但凭刘璋,我益州士,也该重新崛起了!”
同日夜里,刘循的住处内,来了几位好友饮酒。
其一人,若是刘釜在此,定能认识,正是丰安刘氏刘屯之子刘杉,亦是刘釜的三族叔长子。
刘杉自弱冠后,便率仆从于蜀地游学。近几年,除过每次回乡,能和刘氏人见面外,其他时间都很少。
当日刘釜为族伯刘升留下的字条,便言之,在丰安刘氏子弟从军,交好赵韪之际,还应参与到益州的政务之内。刘氏当下非是显赫名门,但可以从州牧之子入手。
刘升对刘釜的意见,无多排斥,便于正在蜀郡游学的刘杉亲手写了封信。
而刘杉在成都时,恰结识了不少有名气的士子。机缘巧合下,见得了刘循。
大家都是刘氏祖孙,而且是大汉宗室,关系无疑更为亲近一些。一来二去,因刘杉的文采见识都不错,便和刘循结为了朋友。
如今,刘釜在蜀地名声大起,刘杉便特意在刘循面前提起,向通过刘循,助自家族弟一臂之力。
而知晓刘釜与自己的朋友乃同出一族,且得晓刘釜更多的事迹后,刘循非常仰慕,毫无意外的表示,要助得这位朋友的族弟,取得安夷之令。
“迁夷而出,使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