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釜问过,十几名小吏,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大多是为人指挥惯了,让之第一出谋划策有些不习惯。
这便是视野的局限性了。
大汉,如安夷之地,许多人住在这里,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介绍的知识内容,自也就那么多。
不过,也不是没我任何人开口。
站在人群的最末的一个瘦弱小汉,方开始显露出犹豫,最后咬了咬牙,往前一步,于旁人错愕的眼神中,向刘釜一揖道
“县君在上,小人刘吉有一法子,不知得不得当!”
旁人,如蔡君者,见之是其出面了,脸上多显示出错愕之情。
刘釜就站在前面,甚至能听到四周的嘀咕声。
“竟是刘吉,他能想出来什么办法,莫不是想消遣县君。”
“是啊,是啊,县君又岂是那般好骗的,且等之受罚吧!”
……
刘釜没管旁侧人怎么去说,眼前之人能站出来,就说明了他的勇气和担当,此之行为,已经把诸人都给比下去了。
他看着这瘦汉,面色温和道“足下有何法子,但请直言,若是不能用之,我也不怨汝。”
可能是刘釜的心态感染了他,刘吉不再紧张,斟酌着语言道“本地如长吏所言,最缺的便是人,县寺等派来的我等吏者不够,再加上执法不严等问题,方滋生了眼前的混乱。
小人有两策。
一策是在未得县寺的帮衬下,当小自救之。
自救的具体办法,便是从救命中选取可用之人,为吾等所用,而非如今这般,如无头苍蝇般,来回奔波而不见效果。
其二,便是在向县寺求助的过程中,可向县寺说明,请夷军前来协调秩序。
如今来之流民,不能单纯的施以仁义,更应该当先施以威压,自方便后之治理。
所谓刚柔并济,不外乎如是。”
刘吉的办法,听的刘釜颇为满意。
他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望着刘吉黑瘦的侧脸,出言问道“汝祖籍何地?可是去岁来的流民之属?而后入的安夷户籍?”
刘吉面上一喜,得县君相询,这是自己入了对方的法眼了。
他又一揖道“县君火眼金睛,小人亦是流民出身,祖籍南阳。前次为乡吏所举,便于此帮衬。”
南阳,刘氏。
这刘吉莫非也是宗氏之后。
汉之宗氏众多,有一些因生活所累,成为流民也不见新鲜。
但凭着刘吉方才的勇气,刘釜便对之高看一眼,遂点头道“刘吉,我便以汝为本地长吏,管理好安置之所。汝可愿担当此等重任?”
旁侧的蔡吏,听闻此话,身形有些不稳。
刘吉面色欣喜,至于其他人,则是忍不住的羡慕。
“小人愿意!”
事情就在几个呼吸间发生了。
有刘吉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众人皆各有想法,脸上更是变换不定。…
这数月来,但听旁人议论,县君用人,不问出处,还真是如此。
方才没有出言者,纷纷后悔不已,恨不得自己化身刘吉,于方才把他计策道出。
且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日看着激灵,且又任劳任怨的刘吉会突然间升为自己的顶头上司。
站在刘釜身边介绍的,很快从蔡吏换做了刘吉。
而越是往内去,越是能看得出流民的真实情况。
愿意来安夷这等偏僻之所安家者,又岂是好人家,大多数都是饿的连树根都没得吃了,当来安夷寻得生存之地。
刘釜见一年过半百的老者,身着破烂麻衣,于水潭处端水,见之颤巍巍的模样,便往前两步,帮衬之。
“谢谢小郎君,谢谢小郎君!”
老者看起来眼睛不好,看人时,只是半眯着眼,且也只能看的到一个轮廓。
丝毫没有注意到刘釜身着衣衫的不同。
刘釜双手帮着老者把一盆水端到了远处的竹楼,发现内中,除了老者以外,尚有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少年听见门口的响动,待之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到达门口,略一张望即大惊失色,尚以为是自家亲眷出了什么事。
当看到家中亲人完好的站着,并为一个青年扶着,后有人端着水,当小松一口气。
可眼中对刘釜等人的警惕,丝毫不减,其人忙杵着竹棍,行礼道:
“多谢几位贵人将吾祖父送回!”
老者也注意到孙儿语气中的不同,眯着眼向刘釜行了一礼:“原来是贵人帮衬,舍内简陋,贵人若不嫌弃,请邀一坐。”
按照正常的剧本,刘釜当是推辞一二。
但刘釜今次就是来体察流民民情的,所以扶着老者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扶着老者在竹楼内,单用一块麻布铺就的地面坐下。
刘釜一扫屋内的简陋布置,朝着瘸腿少年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老者温和的问道:“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