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之后,县寺大门大开。
以刘釜为首,县寺官吏陆续走出。
旁侧的大道畔,共计二十辆牛马车,蓄势待发,旁有穿着皮甲的近三十名賨卫站立。
而在县寺正对的街道两边,早就万人空巷。
賨人,武安夷,汉人……已融入安夷的各个部族的人,全都携带老小,睁大眼睛望着县寺门口。
“令长出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第一声。
瞬间,汹涌的人潮大叫“令长”,一些尚未学会汉话的夷人,也是用蹩脚的语气大喊着“令长”。
“安夷之数万百姓,于季安情深意切,皆不愿季安离开啊!此当为美谈!
而季安今次人虽走,但其劝说夷人出山,又收留流民之恩,断不会消失。
未来几十年,想必在这安夷之地,季安的大名会一直流传。
其振臂一呼,不知会有多少人跟随!
这便是名和势!
季安之势,借的便是安夷百姓之势!
昔日,景毅公为一方吏,其离别百姓之送别,也不过如此!”
郑度今天没有拿鹅毛扇,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官服,站于刘釜左侧。
见到外面的人群,心底感慨无比。
刘釜一走,他便受推举而为安夷令,即便才华如他,也是压力山大。
但郑度自当日既然决定辅佐刘釜,以图拯救蜀地,拯救大汉百姓,便下定了决心,事事要为刘釜谋略。
今者,成为安夷令,郑度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便是延续刘釜的政策,且让安夷百姓能一直记得刘釜的好。
如此,安夷方为刘釜真正的根。
一个连益州牧,大汉朝廷都无法拔掉的根!
右侧紧随刘釜之后的高沛等人,同样有此感慨。想到刘釜近些时日的安排和嘱托,目光亦坚定不少。
安夷需要他们共同携手建设,为将之建设成为南中的经济中心和文化军事重地,而不懈努力!
只有辅佐好刘釜的事业,以之实力由安夷逐渐辐射到南中,才有可能从南中进击整个益州,而后向外扩张至交州、荆州之地。
“县君,吉时已到,该启程了!”王朝从旁侧冒了出来,于刘釜耳畔提醒道。
刘釜小幅度的点了点头,接着望向周围的安夷百姓。
随之,视线不断跨越,又望向在他收下不断拔高,并成形的安夷城池,心中自有千言万语。
安夷,这是他在大汉的第二故乡,也将是竭尽全力建设的一地。
他以真心待安夷百姓,事事亲为,现在看到这些不舍的面孔,还有安夷人发自内心的留恋,这才是最好的收获。
此往蜀郡成都,与其说是为益州牧刘璋重视,而又升官。不如说是他人生的一个跳板。
安夷,他还会回来的。
到那时,不再是让夷人和流民聚集在此,而是会带领他们走向更广阔的蜀外。…
“此往成都,借着刘氏和景氏的宗族关系,另有在州郡府工作的便利性,当寻机会,将安夷的一些官吏提拔一二,算是不枉他们于我手下从吏,亦有追随之功。
而借着县考的契机,以安夷为中心,辐射整个南中,乃至于蜀外之地的人才,也会来此试水为吏,算是寻一个出身。
到时,总会有才能出众者出现。
安夷,也将成为我日后选用人才的储备之地。”
耳边的喧闹声,仍在继续。
刘釜定了定神,直朝面前的百姓一揖。
“安夷的父老乡亲,请诸位放心,吾今日虽得州牧相召,将离开安夷。
但吾之心,将一直放在安夷,且一直会记得父老乡亲们!
吾相信,安夷会在诸位的共同努力,不断翻开崭新之篇章,为南中,为益州之明珠!”
刘釜声音洪亮,另有两侧的小吏传颂,很快,他说的话语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街头巷尾,竟有人传来哭声。
后于亭卒的开道下,刘釜方缓慢的出了安夷城。
一出城,刘釜没有选择骑马或是乘车,而是选择步行,每到一地,见围观惜别的百姓,他都会一揖。
他身后跟随送别的百姓越来越多,短时间就过了万人。
官吏者,于百姓的心目中,多是高高在上的。
但刘釜近两年所做之一切,外有离开时这般谦逊的态度,于安夷百姓眼中,留下越加深刻的印象。
心中无不叹之,就是这么一个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好吏,怎就被那什么州牧给召走了。不知不觉间,一些底层百姓,把益州牧刘璋给胡乱骂了一顿。
要是在成都享福的刘璋知晓,只怕是会大呼冤屈。
两个时辰转眼过去,时间到了中午,走到异罗湖的水路交界之地时,刘釜便没让郑度等人送别,却于湖畔与这些下属惜别两刻钟。
见时间不早了,方让随行的马车走陆路,他向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