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氏奴仆的话语,让刘釜心情沉重,自也没有参与酒宴的心思。
一旁的刘杉,张松,法正等人皆明了。
张松道:“景公吉人自有天相,断然安康,季安速去看望吧!吾等的酒席过两日吃也好!”
法正与孟达同样颔首,自然赞同张松的看法。
族兄刘杉也于一旁点了点头:“阿釜放心去就是,张君,法君,孟君等人,吾自会帮汝招待,阿姊的住处,还有同来的吾丰安乡党,吾早已安排好,此中事,阿釜勿要担心!”
刘釜也不矫情,向族兄及诸友一礼,再向车内的阿姊和外甥外甥女说道一二,又与同来的丰安士子略一嘱托,即随景氏仆从而去。
景毅崇尚简朴,但居于此的景氏族人仆从众多,所以在成都城内,景氏亦占据着一处大宅。
景府内中多花草景观,居于城西之地,遂又被人叫做“景园”。
刘釜骑马,与前方的景氏仆从一路跟随,待之来到景府大门前时,发现拜访者众多。
甚至,刘釜还发现了几个穿着奇形怪状的南中夷人。
奴仆边引导着这位准姑爷往里走,边解释道:“老主人自益州郡归来,路上刚好遇到请去的蜀地名医,加上入蜀郡后,气温适宜,不想南中那般燥热,老主人的病情亦稳定下来,甚至可以像以前一样朗读简牍。
但就在前日下午,老主人的病情在此恶化,就连前次就诊的名医,亦是束手无策,而今只能凭着药水温养,但已然有两日未进食了!”
食物,乃人体的基本营养成分之来源。
常时间不能进食,那便是身体病情已经恶化到一定程度了。
刘釜忧心忡忡,他前次已是得闻景毅此病的主因,大概率是心肺功能出了问题。
东汉有三大神医,为后世传颂。此三人者,便是“建安三神医”!
华佗,董承,张机。
除董承未出生外,余二者的医术于大汉已得到广泛认可,尤其在民间,名声颇大。
其中,华佗乃医术之全才,擅外科,行踪有些飘忽不定。
医圣张机,即张仲景,近两年,一直于长安洛阳一带。
早从安夷离开时,刘釜也往洛阳方向去了一封信,送于郑向,盼其能从市井内,寻到张机的足迹,邀之入蜀。
可惜数月以来,郑向一直未能传来好消息。
大汉医者众多,蜀地亦是有不少名医,但多为景氏请来,可见景毅病情未好,治愈之事,大抵是困难重重。
由门庭而入,听仆人之言,刘釜沉默了下来,无声的叹了口气。
“咦,季安汝来了!”
刚入前庭,奴仆正去通报,便见门畔处传来声响。
刘釜抬头瞩目,可不正是大舅子景丰。
在景丰身边,还站着一人,年纪大约十五,正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在打量刘釜。…
“景兄,景公身体……”刘釜一礼。
景丰的面容很是憔悴,盯着两个黑眼圈,显然有些时候没有好好休息了,他向刘釜回礼后,叹息道:“祖父病情又起,医工也无的办法,只能以汤药喝着,看能否好转。而于昨日半夜,祖父即昏迷不醒,方才刚刚清醒一会,还问过汝,现当下又睡去了。
阿翁得知汝今日将抵成都,便使仆从于城门处守候。每日往来成都者,数以万计,好在没有错过!
对了,忘记给汝介绍了,此乃吾族叔之子,亦是吾家族弟,景天,今岁刚满十五,正拜在任安公下求学,与汝也算是同出一门。”
当年,刘釜于任安门下求学时,任安就已经七十了。
而今也快八十,没想到大儒任安年事已高,仍在教授。
少年速向刘釜一揖,道了一声“刘兄”。
刘釜初闻“景天”之名,神色略一愣,他很快回过神来,回礼,问询一声:“任安公可好。”
得景天回之“任公安康”。
这次是来看景毅的,所以没有和这位叫景天的景氏子过多相谈。
来到蜀郡,行走匆忙,两日前在绵竹直停留了几个时辰,刘釜本打算抽个时间,专门去往拜访。
反正绵竹和成都之间,也不想绵竹与德阳那般遥远。
于景丰和景天的陪同下,刘釜一直往景氏内院而去。
满园花草虽然清新,但在景府上下的愁云之中,皆有些失色。
景府内院之内,得仆从通报后。
来此守候景毅的景氏男女老少,皆带着好奇之色,张望着门庭之畔,想要趁机打量一下这位新到的姑爷。
其有一女,甚是貌美,身材亦是极好,满脸的愁容,让她增添了别样的美感。正是和刘釜有过一面之缘,现已结下婚事的景文茵。
景文茵处于人后,并未像其他人那样,对这位未来的丈夫有过多好奇。
过去两年内,她其实已经多次和刘釜进行信件往来,以交谈安夷内政建设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