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安,当年即以孝义,扬名广汉巴地,受景毅之召,后往益州郡为吏。
当年吾亦想举荐他为吏,奈何景毅先行一步。
数年不见,刘季安现今受刘璋重视,又得曹操刘表刘备之称赞,当真是年轻有为之辈!
而今看来,其当年未跟随吾入仕,是以明智之选。”
想起“刘釜”这个名字,赵韪不忍唏嘘道。
简遇再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伸出了一根手指:“将军只看到刘季安的其中一面,是以天下大名,世人叹之孝义。
吾却说说刘季安这些年做了些什么,其于安夷近两年的时间,不仅收留了数万之众,并开发安夷的本地优势,向交州方向修建粮道,且帮助安夷人开垦农田,兴修水利,修建乡序……
除此,当年借助盐铁之利,其于内,还开发了不少矿藏,如铁金铜之物。
今之于安夷,非昔日之安夷。而刘季安于此地所做者,还不止于此。许多东西,常人已无法打探,秘密恐怕只有刘季安等数人知道。
这两年来,其虽不于安夷为吏,但安夷众吏,全是由他一手选拔,即继承了他所安排的一切。
安夷人对之敬爱无比,只要刘季安一声令下,安夷人自会为之卖命!
而当下之于南中,州府的控制力度越来越弱。
经此之役,即便能击退蜀外之地,得以保全,刘璋兵力,还能经得起对南中的大乱吗?”
见赵韪在沉思,简遇稍一顿,又道:“可以预见的未来,刘璋也必须仰仗刘季安于南中的势力。
这还是刘季安的又一方面。”
简遇转眼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其三,丰安刘氏绝非可以小觑的对象。依吾在许都的朋友传来的消息,今岁正月的时候,宗正丞刘正以死谏。
之后,朝廷以刘曦为宗正丞。
如将军所见,这刘曦乃是刘季安的族叔,出自丰安刘氏一脉。
丰安刘氏这几年,不仅有入朝为官者,还有在益州州府,刘表手下为吏者,不知多少。
有丰安刘氏为后盾,刘季安又为景氏婿,并得蜀地张氏,广汉任师,巴地严氏、黄氏的信赖。
已然牵扯了绝大部分的益州势力。
而刘璋当下对外敌,包括对吾部的处置,早就引得诸多大族,包括东州士的不满。其之益州牧的位置,本就不稳,待事毕,只怕是摇摇欲坠……
还有第四,吾弟简凉,去岁从安夷过,走粮道至交州,其发现,安夷和交州士氏的关系不一般。当年能开凿粮道,刘季安想必也获得了士氏的支持。士氏当前掌有交州四郡之地,其中士燮,虽非交州牧,但朝廷这两年派去的两任交州牧,凡事皆要咨询士燮的建议。士氏亦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当为交州霸主。
当前益州局势变幻莫测,倘若再有士氏的支持。…
而若问未来,刘璋之后,谁最有可能接任益州牧?
刘璋诸子无能,依吾看,非刘季安此人莫属!
世人常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将军当前骑虎难下,刘季安享有名义,但势弱时,若为未来打算,可率巴地等益州本地士族,向刘季安靠拢!”
简遇的口才甚好,这一番分析更是有理,谁能想到,刘釜这匹黑马,不知不觉间,大势已成。
赵韪听罢,不住的点头。
当益州的各方势力,各自内斗时,谁能想到又有一派属于刘釜的新兴势力产生。
关键是属于刘釜这伙势力,交汇蜀内蜀外,游走在各大族之间。众人若无简遇的这番沉心思考,是很难发现的。
简遇给他赵韪的建议很是明确,若是为未来考量,既然谋取益州不成,何不加入。
且刘釜刘季安乃长沙定王之后,是为大汉宗室,其自身便携带着匡扶汉室的大义。当今天子微弱,若是能助刘季安成大事,他赵韪自会迎来另一片崭新的天地。
但细细思来,这一切的风险又实在太大。
毕竟,这一切都是简遇的推理,谁也不知道刘釜的真实想法。即便刘釜有此宏伟志向,凭己方之力匡扶名存实亡的汉室天下,面对曹操、袁绍等势力,当真能成乎?
赵韪发现,随着这几年年纪越大,尤其经过这次张鲁之事,看到汉中军的强盛后,他越发胆小。
赵韪没有直接回答简遇的提议,而是看向简遇:“冲之,汝说说吾等当下具体该如何相处?”
简遇摸着下巴道:“张府君若是存心想吞并将军,即拿的益州大权,撕毁当日之盟约,自会使将军同刘璋的部属,拼的死去活来,其人坐享渔翁之利!
而今张府君和吾部面临的最大敌人,便是吴懿部。
其今日未说,只怕明日会向将军言之。
最大的可能,其便是建言让将军率大部对付吴懿,若是如此,将军可将计就计便是,分外,还当为未来早做打算……
当然,这都是吾的猜想,若是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