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前方皆打探好了,驻守汉中兵士足有两千之众,后靠近坡地,北侧则是一条河流。
若是吾等直接从正面进攻,敌人多半会于此据守,吾军一时半会,难以拿下,可若是从侧面,坡地之后便是山峦,内部地形复杂,待撤退之时,多会为敌纠缠。
且消息若是传往阆中县城,即为汉中军大部得知,吾等恐更难脱身。
也只有大道,吾等可后至此地,再从上次峡谷而上,由此便可按照之前规划路线,遁入丘地。
当前该如何进军,请校尉定夺!”
密密麻麻的夷军,头顶带着草叶编织的帽子,全身掩藏在丛林之间,合计下来不少于两千之众。
高沛是半日前,将手下的兵士一分为二,他带着一部,马虎带着另一部。
其人时刻铭记,此番秘密潜入阆中,可不是为了从背后袭击张鲁,而是要将张鲁从汉中运来的东西搬空。
这是一个很有难度的事情,更考验着他这个主将的判断与决策。任何一个错误,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
首先要确定的是汉中军几处军械藏匿之地,是否准确,另有汉中军的守卫,阆中汉中军的动向……
于几日的时间内,夷军斥候按照高沛的安排,小心隐藏,但也根据刘釜给予的情报,将阆中后方的几个汉中军补给之所,打听的一清二楚。
知晓目标存在,为了确保接下来对此中几个地点的攻夺万无一失,高沛还同马虎等部将,是以做了各种预测,比如汉中军突然移动,天气若是下暴雨……既而,把天时等因素都考虑了进去,且将后退的路线规划的甚是细致。
现在终于开始行动了,二十四岁的高沛望着前方的敌军军寨,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而监视此地的部将于战情之分析,高沛镇定自若的倾听着,此中情况,实际上在两日前,得晓安远寨地形,他便与马虎、谋士苏晨讨论过。
这里最重要的麻烦,还是前方守卫的敌军。若是能将之吸引走,那便事半功倍。
“校尉?”部将轻声道。
高沛收回了远眺的目光,将围拢在身边的亲将扫了一眼,看向之前出声的部将道:“吴具,交给汝一个任务,从本部将士中,挑选出两百个熟悉水性者,待太阳落山时,从此地河流,悄悄潜入敌军山寨后方。
待听到哨声后,再做行动!
切记,声势要弄得大一些!”
吴具眼睛一亮:“将军是想从后方于敌寨制造混乱,到时山寨前的敌将,自会亲往救援,或以为吾部是从坡地那边袭来的。此计调虎离山,甚妙尔!”
高沛摇了摇头:“小计罢了,还有王武,汝另领一百人,待日落后,人皆举着两个火把,不断移动,高呼“益州军至,降者不杀”!”
高沛的目的,便是让安远寨的敌军首尾难顾,如此方可减轻破寨的难度。更重要的是,减少本地夷军伤亡。…
在安夷多日的攻寨训练,拿下眼前的山寨不难,难得是如何以最小的伤亡代价,取得此地!
待太阳落山后,一群夷军兵士,身上的甲衣,早就脱掉,只拿着武器,沿着水流,默默往营寨边缘处移动。
在靠岸以后,沿着树丛,占据了营寨上当的高地,许是安远寨这段时间安宁多了,汉中军兵士,竟无一注意到水面与近处之异动。
此地营寨本就机密,何况阆中现在便是汉中军所占,在本地守将的惯性思维之下,何以会有益州军来袭?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而至天色渐渐暗下来后,一道哨声响起,彻底惊醒了汉中守将苏岱。
不对!
很不对劲!
“杀!”
随之,一阵喊杀声,由营寨的后侧山峦传出,更是让之一个激灵。
当之冲出大寨,正待火速让兵士去防卫时,另一侧的河岸,火光冲天,一个个火把来回走动,一时间,竟难以让人判断出来犯之地的数目。
同时间,还伴随着呐喊之声。
“益州军至,降者不杀!”
这还不算,前寨之地,也有喊杀声起。
三处遇袭,敌人究竟有多少?
他们是何时摸到眼皮子底下的,汉中军为何没有早先发现?
苏岱手持佩剑,忽然间感觉到有些头昏脑涨。
他是为儒生,今次随府君张鲁来攻蜀地,因之有些学识,便为张鲁守卫此等要地,过去大半个月,多无大事,但于今日,却是出事来人?
诚该如何想府君张鲁交代?
旁人不知营寨之内,藏着甚么,他苏岱主将,又如何不知!
此地之物,若是为益州兵夺取,当如虎添翼,谁能承担的起?
“来人,快随吾抵抗敌军!”
佩剑便是佩剑,苏岱其实很少拔剑,这也是他入营后的第一次拔剑。
当之将长剑扬起来的时候,恍然感觉这平日跨在身上的剑,不见多么重,但单手握在手中,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