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南安县寺。
刘釜宴请张机等人,因军纪所在,刘釜等军吏自是未饮酒。
初入刘釜麾下的霍峻,知此缘由后,坚持同以茶水待之,显然已经将自己当做了奋勇军一员。
觥筹交错中,刘釜与张机主动攀谈起了医术见解,尤以病因论、病机论,与张机正在研究总结的“八纲”确有相通,听得张机及其弟子连连颔首,受益匪浅。
“刘君年轻有为,若是从医,当为大家,机亦不如也!”
张机叹言道。
于南阳时,得行南中、过安夷的行脚医工之言,前安夷长刘釜,以独特的见解,指导医工,形成了数种治瘴气、其以疟疾之法。尤其内中一叫青蒿汁的治疗办法,让张机惊奇不已。
为医者,若是能解决疟疾等瘴气之症,那便无憾。达者为师,张机遂萌生来蜀地拜访求教之想法。
不论刘釜风度,但观其言所说,张机便觉传言不虚。
后张机问询起刘釜何以发现青蒿汁法,为疟疾有效果,刘釜即言之,他数年前,过滇池时,听一乡民长者之言,待于安夷实行,故发现有疗效。张机却无怀疑,民间能人众多,且南中饱受瘴气困扰,所谓久病成医,本地之百姓,能试探出治疗办法,并不出奇。
让他感叹的是,刘釜怀疑仁心,将此法收集,于安夷起,无偿献给天下人,以促进医学发展,此方为大义也!
宴至高潮,见火候差不多了,刘釜遂出言相邀道:“现在天寒地冻,出行不便。张君不妨于南安多待数月。
然因战事、天气诸因。我军将士,另有本地百姓,多有风寒、水土不服之症。
此中病症,另有严重者,我恐生产瘟疫,已然在新建医舍,以专门问诊、隔离、治理之用,即于南安城内。
另因南安偏僻,医工甚少,医舍初建,今见张君,即想请张君能帮忙照看一二,以便治愈病员,减少伤亡……”
医舍,也就是后世的医院。
不过,刘釜的志向,显然不是如此简单。他想将医舍转化成为正规医院和授课的医学院之结合体,医舍当不仅是救人,更应培养出更多经验丰富之医工。
张机抚须倾听,不住点头。他本人,之所以携弟子游历天下,就是为了治疗病患,且从病患中,发现治疗之理。
而南中本地疟疾患者多,外有疑难杂症,正是一边治病救人,一边以刘釜之前所言的“临床试验”之机,于此多停留一段时间,未尝不可。
所以,张机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但这还没完,刘釜随即又一相邀,让张机有些犹豫。
“医舍初立,起于南安,今张君至此,适逢其时,我想请张君为首任舍长!”
看出张机的犹豫,刘釜补充道:“张君若是担任舍长,并无限制。欲要离开时,只需向官寺说明便是。除此外,医舍之内,还有专门为张君这般医者准备研探之医坊和医田。…
舍长及舍吏,虽非朝廷和州府任命之吏,但如南中官寺,每月另有俸禄相赠。舍长为百石吏,余者舍吏皆有定额。”
为不为吏不重要,出身张氏大族的张机,当然也不是看中了那些俸禄,他是直接看到刘釜的诚意!
“便以刘君言,南阳另有吾弟子随行,另相邀同道而来,不知机可书信,让之前来相助!”
听到刘釜所言医工缺少之事,张机想到了一部分在南阳的弟子,另有些同为医工的好友,即问询道。
刘釜闻言大喜,马上起身一礼:“这有何不可,釜高兴还来不及,即全赖张君了!”
就在宴中人心情皆不错时,坐在下方案几的马虎注意到刘釜的手势,突然起身,他向刘釜一礼,然后看向对面的霍峻,道:“霍君于南郡行义保家园之事,吾早有耳闻。今见霍君,当为一猛士也!不知霍君,可愿与吾一同舞剑助兴?”
马虎这建言,听得厅舍的其他人,眼中都是一亮。
宴席的气氛一下就调集起来。
能今次为刘釜相邀者,都是贵客或是主要军吏,及亲信之属。根据之前的结束,再看马虎这般模样,明眼人一看,自不会将之归结到谋士一属,当属于军中大将一属。
霍峻不禁一愣,不疑有他,他过去数年间,多是同荆蛮作战,自诩身手不错,闻马虎之言,亦有心比试一下,遂同样起身,抱拳道:“马君有此雅兴,峻敢不从命?”
两人一起看向了上首的刘釜,但见刘釜露出少许为难之色。
思及中午,眼前刘君关心自己病情之事,霍峻当即再补充道:“请刘君放心,张君早于月前诊断,吾病已然痊愈。”
霍峻的病症确于两个月前就痊愈,张机此时心情正佳,他知晓霍峻武力非凡,而于行途中,早得闻刘釜手下有不少勇将,前有取葭萌关大捷,就在十多日前,还取得凉头寨之胜,在这难得时机,也想看看两者舞剑。继而,在霍峻望了眼他后,张机微微点头。
刘釜沉思片刻,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