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池已定,接下来,当为孟氏及蛮头夷帅定罪细节,并开展敌后统计,及对全军将士之奖罚诸事。
即在召见了许汲等人的次日,刘釜广邀法正、泠苞等诸部将领,先来商讨前者,以先稳定好人心。
对照前次接受雍氏投诚,后细究雍氏罪行时,因雍氏有杀害汉吏行径,且为率先起叛者,刘釜即便开恩以后,惩罚依旧严厉。直接参与之部将,多数为雍斐快刀斩乱麻的自行解决,但有大部分为刘釜事后押入大狱。即如雍闿,到现在伤势未恢复,但仍被监视住处,更别说举族迁徙之事。
有雍氏在前,面对孟氏,当然不能“轻视”。普通之族人,在未来数月,迁往滇池、朱提之外所,是必须的。于此,刘釜心有定计,他不打算再将孟氏迁到南安,而是打算迁往南海郡之所,直接断绝孟氏和南中联系。
除过此处,像昨日与许汲交谈那般,对顽抗汉军之部将,如孟获、孟琰,再有孟氏族长,起乱主谋孟尚,其弟孟铎者,便是投诚,亦当有所惩处。
这些时日来,于滇池等多地,犯下残害无辜百姓,坚守汉吏之孟氏部属,违有汉律者,更当处于斩首,以儆效尤。
刘釜定下的主基调,一行部将自无异议。
孟氏当日毫无办法,接受投诚。今日同样如此,只有遵守惩处之命。否则滇池城外的数万汉军,绝不是吃素的。
可以想象的到,接下来数日,滇池多地,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对于当下还有大量人马被软禁于滇池城内的各蛮夷部寨,自然行前次邛都之举,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日除寨是必须,但因从犯,可以免除迁徙之事……
这一件件处置要义安排下去,过去了小半日。
下面还有一件要事,即为城外为孟氏开城投降以后,俘虏孟氏私兵,另有各夷部兵士一万三千叛军兵士之安排。
在当日接受滇池叛军投降时,按照刘釜的指导,叛军之部,会暂时保留下来,以平接下来的建宁郡。
其中兵士,皆为益州郡本地中所召,家眷于此,根就在此,现益州郡尽属汉军掌控,阵前倒戈概率极低。
而孟氏及益州郡中多夷部,同建宁之地的吕氏多有竞争。前番邪龙,即为吕氏所夺,孟氏及附属之部,早就怀恨在心。
正可用之!
这仅是权宜之计,根本在于,刘釜不愿看手下这批忠诚将士徒增太多伤亡。往南中数月,奋勇军不算中途的兵源补充,一万六千之部,死伤近三千之众。尤其多次攻城之战中,伤亡最大。每一个兵士都是宝贵的,如之当日与法正之语。
故,刘釜打算借孟氏与吕氏之矛盾,大胆启用一次叛军,以助之平定建宁。按照事先之约定,只要孟氏能拿下建宁,收为汉寺,众多孟氏子弟,乃至多数夷帅,只要未有大罪恶者,皆可凭战功豁免。
这里面,包括孟获,孟琰等诸多人。
遂而,于现在,即是身处连然狱中的孟获等人,还是戴罪之身。
这里面,于孟获、孟琰等人一个戴罪立功之机会,也有刘釜惜才的部分原因。
且道此中谋划,得到了法正和泠苞的赞成。
越嶲,犍为属国,益州郡,三地已平,大局已定。
于建宁吕氏,另有牂牁小部族之乱,本可缓缓拿取。但若能保持本部实力,借投诚的滇池叛军之力以取,自是妙计。
无论法正,还是泠苞,即是绝大部分的四军之将,显然察觉到了,主将刘釜之目标,不仅仅是南中。数年之前,少有人能将汉宗室子弟刘釜之“兴汉”之梦想,当做一回事。而今之于现在,再无人不敢重视他当日之言。
而问世间,谁不想功成名就,名留青史?现在,就是机会。
即在刘釜于郡府召诸将商讨完毕的当日下午,许汲见家人安全,接受刘釜相召后,提前一日来到郡府办公,以辅助处理郡府琐事。
刘釜欣然将之介绍给了众人,得晓许汲为刘釜故僚,又得刘釜欣赏称赞,法正、泠苞者,乐于与之交往商谈,一起谋事。
及次日,也是汉军入驻滇池第三日,郡府还没有来得及执行昨日之商议。
一则噩耗就从孟府传到了刘釜耳中。
谋划孟氏,跟随雍氏起乱,前日尚出城请降的孟尚,自缢身亡。
同时,留下来的还有一封信件,所予者,正是大汉平南将军刘釜。
当刘釜接到孟尚身死消息,另有其子孟普送来的孟尚临终赠信,看罢沉默许久,叹息道:“孟尚若是不死,当为南中之枭雄也!”
而孟尚于信中,将全部罪过拦在己身,请刘釜于孟氏族人从轻处罚,他愿意以死抵罪。
刘釜称赞孟尚,倒不是孟尚敢于在滇池起事,想要割据一方这等过去式的行径,却是感叹他能牺牲小我,成就家族的这种果决。也或者,这位敢于反抗汉寺的南中豪杰,于今日看开了许多。
孟尚之自缢,让刘釜确不能再将孟氏加重处罚,其中只要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