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王,接旨吧。”韩赞周收起圣旨,尖声道。
“臣,谢主隆恩!”
朱琳泽举起双手,捧过圣旨颤声道。
这道圣旨那么轻,却又那么沉重。
崇祯皇帝过了这么久才对他所呈的开台之疏进行回复,说明崇祯皇帝对此事也纠结了很久,顶住很大的压力才做出决断。
当然这也说明大明朝的国事,已经糜烂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崇祯才会同意让一个宗藩,尤其还是崇祯九年犯事被下狱的唐藩宗室出海开台。
“郡王爷,奴婢不敢相瞒,万岁爷同意您开台一事,满朝公卿为之哗然。”韩赞周,伸出手拉起朱琳泽,“此番开台,郡王务必要做出成绩,为万岁爷分忧,也好堵住那些朝臣的嘴。”
“皇上如此信任本王,若本王不能在台湾做出一番成绩,为君父分忧,愧为人臣,愧为太祖爷子孙。”
朱琳泽将卷号的圣旨揣进怀里,有这份圣旨在手,他在南京筹措物资的阻力会小很多。
崇祯能够答应他开台,已经是他所预料的最好结局,没想到崇祯会给他这么大力度的支持。
“有郡王爷这番话,万岁爷也会感到宽慰。”韩赞边走边说道,“万岁爷还从内帑特地拨了一万两银子给郡王爷,支持郡王爷开台。南京这边,那些吏隐的大臣成日无所事事,你这事传到他们耳朵里,必然会有所反应。
郡王爷是替万岁爷办事,奴婢也是替万岁爷办事。那些吏隐大臣的声音,奴婢会帮忙压着。郡王爷若是碰到什么难处,只管来找奴婢。”
“皇上圣明!”朱琳泽面朝北方拱了拱手,旋即也朝韩赞周拱了拱手,“谢过韩公公。”
韩赞周摆摆手,旋即又叫出两个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这两位是京师来的锦衣卫,皇上派来协郡王爷开台的。”
这在朱琳泽的意料之中,崇祯要是不派遣厂卫盯着他,放手让他一个人去台湾,那才是咄咄怪事。
这两个锦衣卫怕还只是明面上的,很有可能已经有锦衣卫、缉事厂的便衣已经混入到了他的移民队伍中。
“北镇抚司百户杨文见过郡王爷!”
“北镇抚司百户杨武见过郡王爷!”
朱琳泽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要出了海,上了台湾,到了那四面环海,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只要控制住出海船只,这些锦衣卫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既然韩公公开口了,那本王便不客气了。”朱琳泽对韩赞周说道,“出海开台,最紧要的事情是船和大炮,这两样东西,是本王现在最紧缺的。”
“出海的海船郡王爷可以找沈大人,南京的漕船多半归沈大人管。”韩赞周想了想,说道,“只是这炮,郡王爷出海开台要那么多炮作甚?”
大炮是军国重器,对于调拨大炮给朱琳泽,韩赞周的态度还是非常小心谨慎。
“韩公公有所不知,台湾膏腴之地皆被郑芝龙这厮占了去,这郑芝龙本是闽海巨寇,虽被朝廷招安,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暗地里仍然和海寇勾结。
且郑芝龙那厮在台湾私造籍册,征收赋税,之事台人只知郑氏而不知朝廷。本王若是开台,这厮定会给本王找麻烦。
再者,闽海海寇甚多,渡海之时,若有火炮也能鸣炮震慑海寇,使其不敢觊觎本王的船队,保渡海之百姓平安。
还有台湾的土番、以及盘踞台湾的红夷,皆非善类。因此火炮之事,就有劳韩公公了。”
“南京实是无炮可调拨给郡王爷。”
朱琳泽说的句句在理,但韩赞周也感到很为难,南京城却是没有能调拨的大炮了,上次调给朱琳泽剿匪的两门炮,还是南京城咬牙抽调出来的。
“不过奴婢这就遣人到附近府城问问,多少也给郡王爷调拨一些炮,至于能调拨多少,奴婢也不敢保证。”
得到韩赞周的承诺,朱琳泽谢过韩赞周,韩赞周有留朱琳泽喝了一会儿茶。
回到流民安置区,已是寅时末。
张献忠攻占武昌,左良玉的乱兵东窜,近来南直隶附近又涌入了很多湖广甚至江西的流民。
祁逢吉央求朱琳泽帮他收容一下流民,以免流民在南京闹事。朱琳泽勉为其难地帮祁逢吉安置了两千流民。
加上此前的三千疫民,他现在要管理五千多人的吃喝拉撒。
最初出海的准备工作,他也是按照三千人的需求准备的物资,现在不得不添置一些开台所需的物资。
好在和沈莹结婚的时候,沈家那边也给了些嫁妆。前阵子出版的新万国全图在江南和闽粤地区的销量虽然没有预想的那么高,但每个月也有八九百两银子的进账,加上这次崇祯从内帑拨给他的一万两白银,这日子还不至于过不下去。
“王爷这么高兴,必是皇上同意王爷出海开台了。”陆闻达出来迎接满面春风的朱琳泽。
“皇上圣明啊,只是多了这两千人,所需的海船要多不少。”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