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只是他比李照强就强在,在这关键时刻快上一分一毫的调整能力。
李照摇头晃脑地后退,抬头一看,李维斯已经来到了面前,当头就是一掌斜斜砍下。
划拉——
一个刺耳的声音,出现在了李照的耳边。好像是一匹布被从头到尾地撕裂开来,每一根纤维都被斩断,斩得清清楚楚,断得明明白白。
这个声音一听,就是刀的声音。即使没有看到刀,但任何人都能听出来,这就是刀。不是剑不是枪,不是水果刀也不是日本刀,而是一把又宽又厚,带着九个铁环的大刀。
九环大铁刀。
李照甚至从这个声音之中,听到了一种刀之外的东西,那就是一个字,斩。
斩是一种概念。
可现在的李照,却从声音之中,听出了这种本应该若有若无,似有似无的概念。
李维斯的刀法,简直已经达到了神而明之、玄之又玄的境地,甚至脱离了现实,来到了小说话本之中的鬼神之谈的领域。
这一掌不是掌,分明是刀。
可这一刀又哪里算刀,这明摆着是刀意!
面对这样的刀法,这样的掌法,这样的刀意,李照不退反进,手成拳势,福至心灵,长啸一声,一拳迎着大刀而去。
这一拳,他的心中没有任何东西,心灵一片空空荡荡,忘却了一切俗世。
他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诗人,一个画家,耗费了三天三夜的功夫,为一首诗、一幅画完成了九成九的部分。
就欠缺一个字,一抹色。
这一个字,一抹色,就是他现在要做的这一拳。他的心入了迷,他的神入了障,他的灵魂都沉浸在面前的佳作之中,一切的一切都只等待这一拳,这一个字,这一抹色。
如虎添翼。
画龙点睛。
李照酣畅淋漓地长吐一口气,停下了动作。
当他停下动作的那一刹那,发生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整个房间的所有物品,包括周围的人物,包括李照身后的沙发,包括墙壁上的电视,两边的大床,桌椅……这一切物品,无论大小,全都朝着李照这一拳的方向,动摇了一下。
像是在这一瞬间,李照的手中有无形的绳子,绑住了周围所有的东西,他一拳打出,周围的所有东西都被带动着移了移。
第二件事情——李照出拳的这一个手臂,在这一击之后,立刻哗啦一下,鲜血流溢之间,已经飞了出去。
不过鲜血刚刚流动,他断臂处的肌肉立即蠕动,封锁断口,止住流血。
第三件事情——李照面前的李维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撞到了大片大片的玻璃,将其砸得粉碎,令月光和夜风同时涌入到这个房间,月光清澈,夜风寒冷,既照亮了房间,也吹动着窗帘舞动,一些大大小小的物件都飘飞出去。
而李维斯在这月光夜风之前,静止站着。
噗嗤!
却忽然之间,呕出一口鲜血,双手垂下,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是被打散了。
月光照耀在他的胸口处,展现出极为明显极为夸张的凹陷,前胸几乎贴到了后背,其形状惨不忍睹,根本不像是出现在人身上的轮廓。
但即使是这样的状态,他也依然站得极稳,不为身后的狂风所动摇。
“好,好,好。”李维斯仰头大叫,他不说话还好,可这一说话,立即像是打开身体内一个开关,眼耳口鼻五官七窍全都流下鲜血,像是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在面孔上爬行,显得极为恐怖,“你以一只手臂,换我一条性命,居然如此决断。我输就输在,不愿意相信我与你的交手,就在这第二招就要分胜负,结果心有贪念,接你一拳,拿你一手。可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自诩是破釜沉舟,可惜还是没有看清你我之间,要分出胜负,胜利者也要做出牺牲,我想要保全自己的身体,完胜于你,这反而丧了勇气。”
李维斯说到这里,又看向了李照,他的目光已经换散了,说话也颇为困难,“古话说得真好……狭路相逢……勇者胜……原来……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破釜……沉舟……”
李照这一拳,已经将他的五脏六腑,统统打得粉碎,他是没办法可活了。
“我这次回到国内,本来就是破釜沉舟。我的躯体不过是外物,都是可以舍弃的东西,我不在乎它。其实在那一刻,你死或是我死,都不是我们所能够控制的了,我只能够尽自己的努力做好一切,然后把命交给上天决断。”李照的脸色浮现出一种苍白,他也不好受,看着李维斯说,“现在看来,是天不亡我……李维斯,你还有什么遗愿?”
他的眼神中,有一股敬意。
“我……我没有了。我本夸下海口……你见了我……会一生无憾……没想到……没想到我见了你……这一生才叫……才叫无憾……”听完李照的话语,李维斯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阵笑容,他指着李照说,“哈,庄子说过……齐生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