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眼中的秘籍,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想到这种可能,两师兄弟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道士,你忽然离开,是为了什么?”李二狗忽然问道,“是我的话语,惹你生气了么?”
“什么生气不生气的?”玉泉子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露出了被小瞧的神色,“嘿,道士我可没那么小气,而且你说的也没啥问题,道士我这辈子是废了的。就算想要让你登上一个小小的土坡,也未必有那能耐,所以我特意请来了我的师兄,玉阳散人出马。若他出任你的师傅,予你传道受业解惑,你就算条件再差,也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李二狗看了看旁边含笑而立的玉阳子,想了想问,“他有条件?”
玉阳子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玉泉子当即哈哈大笑,“好小子,谁说你性子呆傻?这天地下也实在很难找到比你还敏感的人了,没错,师兄是有条件,他要拿我这本《玄阴真法,换你成才的机会。我师兄当年执意出任仕途,为朝廷效力,没得到师傅他老人家欢心,所以不是咱们这一脉的真传,我虽是他的师弟,却比他所学更多咧,他早对我心怀嫉妒了!”
玉泉子说话之间,得意地看向玉阳子,话里话外尽是捉狭之意。
对他而言,这些话语似乎也没什么不可直说的。
“咳咳,师弟言重了,又不是我要强拿,是你找上了我啊……”
而听到这一袭话语,玉阳子的脸上也不见恼怒,只是尴尬,倒显得坦坦荡荡了,“我与师傅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也不是反目成仇。而且以你现在的身手,拿了这门武功也未必能够保全,到时候不仅武功保不住,还有性命之忧,倒不如让师兄我来拿着,于你于我岂非都是有利。”
“什么叫我现在的身手?”玉泉子一挑眉,似乎很不受用。
但又强行忍住,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倒不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只是长兄如父,我不能够违逆伦理规矩。玉阳子啊玉阳子,今日且让你嚣张一时,接下来你把这二狗子带到皇都去,我就把这《玄阴真法给你,他日我就在这儿安稳过我的生活,你去皇都造你的大业,咱们也算了结了一段缘分。”
“是是是。”
玉阳子只好对这位嘴硬的师弟苦笑,但也用奇特的目光看向旁边的李二狗。
这位为了仕途与师门决裂的道士,也对李二狗非常的好奇。
百年来的武学第一人黄真师,一生无妻无子,只留下了他们两个徒弟。玉阳子性子质朴古拙,行为稳重妥当,心怀天下,入了朝廷,为当今圣上所用,不为黄真师所喜爱。
而玉泉子则几乎是另一个黄真师,有同样的天赋才情,同样的跳脱性格,同样的骄傲自我,因而得到了黄真师的真传。
黄真师作古之后,这对师兄弟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却也并没有反目成仇,喊打喊杀。
相反,玉泉子当年还很是帮了玉阳子一些忙,胆大妄为,在皇都闯下了一些名头——当然,也就此惹上了另一位和他拥有着不同性格却同样出彩的凶狠人物。
光阴刀杜长生。
两个年轻气盛的武者碰上,自然是一个横着一个竖着。
幸运的是,横着的那个固然凄惨,却也没有就此死去。不过这对于玉泉子这么个骄傲的人而言,也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被杜长生废掉之后,玉泉子本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又因为一件事情,丧失了重练武功的契机,形成了永久性的暗伤,终生不能够再成高手。
偏偏他又身怀武林绝学《玄阴真法,无异于一头走在狼群中的肥羔羊。玉阳子前去索要这门秘籍也未果,更不愿意强抢帮助自己的师弟的秘籍,违逆师傅当年的意思,成了个数典忘祖的畜生,双方只好僵着。
如是下来,玉泉子也只好在皇都落魄失意十年,在玉阳子的保护下,几乎远离了江湖诸事。
直到前几个月,他才忽然离开了皇都,前往这一处老龙山黄泥巴村,修建了清泉观,是彻彻底底有了隐居的心思。
玉阳子时刻关注着玉泉子的安危,便也跟来了附近的九安县城,远远守望师弟。
没想到的是,这个倔强又执拗的师弟,居然在昨日找上门来,要求以玄阴真法换取李二狗成为自己的弟子。
这是大大的出乎了玉阳子的预料。
玄阴真法对大部分人而言,都是一本天下绝顶的武功秘籍,内蕴玄妙无比的武学至法。不过对玉泉子而言,抛开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附加价值,这本秘籍也不过就是黄真师留下的最后一项遗产罢了。
师傅的遗产,不能够随便交给他人。
否则的话,玉泉子也不是傻子,怎能一边想要隐居,一边又身怀至宝呢?
他只是在心中放不开。
但现在,玉泉子却愿意为了这个李二狗,放弃这本拥有着难以想象价值的秘籍。
这个李二狗,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值得师弟为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