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日子,求而不得。
锐金诀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神识中,李渔突然想起龙女敖烈的话:太平经,是经选人,不是人找经。
有这么邪门么?
不过眼下已经不是犹豫的时候。
金质地沉重,常用于杀戮,乃是杀伐之道。
但是在这片领域内,李渔感觉不到任何的肃杀、沉降之气。
周身之后大地的气息,他的灵识在一粒铁石上,极其微小,相比于石头来说,就像是河中的一粒沙。
慢慢的,铁石被消磨,他得以从石头中分散出来。水流冲刷着无数的沙石,其中夹在着很多充盈金灵的金石。
日月星辰,升升落落,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无尽的岁月中,越来越多的铁石被冲到一个地方。
有普通铁石,有奇异金属,甚至有域外寒铁,天外陨石...
随着河流,冲刷之后,凝聚的金属越来越多。
一场岩浆之后,大火不期而至,将它们烧成铁水,而体内的石头、泥土,都被排挤出去。
李渔慢慢感觉到,自己成了一块精铁,不同于所有金属,却又包含着所有金属。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吹日晒,霜打雨淋,有人捡到自己,他很高兴,眉飞色舞,喜悦的神情仿佛遇见了宿命的爱侣,在炙热的熔炉中,他将自己不断地锻造,捶打。
纯粹的金灵之力,在流淌、在欢快地融合,变形,重聚...
终于,在铁匠的铸造下,自己成了一柄锋利的匕首,锋利到可以刺破一切!
匕首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们有豪气冲天的英杰,也有猥琐阴暗的小人,但是他们都把匕首视若珍宝。
皮肉、鲜血、断骨...
每一次地使用,都是杀戮。
帝王、将相、豪杰...
每一个亡魂,都流露出不甘。
每一次的刺杀,都会震惊天下,人们开始将它视为不祥之刃,取了各种名字。但是这一切,都无法阻挡人们对它的畏惧和向往,谁也想拥有它,谁也怕遇到它。
李渔就在这柄匕首中,伴随着它每一次的出鞘、回鞘,传奇而又血腥。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上一任主人的死去,这柄无坚不摧的匕首,被尘土掩埋。
它静静地躺在泥土中,依然锋利,依然尖锐,但是没有人再用它杀人。
李渔静静感受着,周围熟悉的泥土,熟悉的大地,熟悉的尘土。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的岁月,一个放牧的孩子,将匕首挖了出来。
他开心极了,拿着匕首左右比划,用它雕刻、削皮、切菜,甚至有时候还会用它的刀柄挠痒痒。
后来他渐渐长大,繁忙的农活,磨尽了他的童趣,贫寒的家中,没有任何值得切的肉,偶尔有一顿青菜都是过年过节,匕首被丢到角落。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崇信佛教,要集民间铜铁,为佛铸造一尊法相。
匕首和很多农具一道,被融化铸造成一尊大佛,无数的百姓在这一天失去了他们劳作的工具。
大佛建成之后,所有人都惊叹于它的庄严,悲悯。佛祖捻指一笑,世俗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微不足道。
而失去了农具,彻底活不下去的百姓揭竿而起,李渔在佛像中,陪着这尊有着悲悯眼神的佛像,看到战乱起时,赤地千里,血流成河。
前来拜佛的人越来越少,他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惶恐无助。
等这种惶恐到了极致,当权派终于不再寄希望于神佛,他们开始反思自己,信任自己的力量,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天下大乱,各路反王互相攻打,生民百遗一,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十室九空。
拥有大佛的都城,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主人,城头变幻大王旗,终于,有一个军阀将大佛熔掉,打造了无数的兵刃,互相砍杀。
最终胜利者建立了王朝,他将所有兵刃收了起来,打造成农具。
李渔在农具中,伴随着每一个的主人,在黄土地中被抬起、放下。
挖井、松土、砍柴...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朝廷换了几代帝王,他要征收天下民夫,为自己建造华丽的宫殿。
一场新的轮回开始了....
“杀伐。”
李渔脑中似有所悟,不断默念着这两个字。自从人类诞生之后,便离不开这两个字,就算有和平也只是大的和平,厮杀争斗在这片土地上,每一个地方,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而大势,也不会长治久安,和平维系不过几百年,就是下一场天下大乱。
造反、征战、统治...造反、征战、统治...
就像是一个循环,不停地进行着,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它似乎是无法避免的。而个人争斗,家族仇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