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甥的师兄?”
秦少游闻言一愣,脑海里面闪过了一个表情木讷,时刻挂着鼻涕的小孩子的面孔。
那是薛小宝在学堂里面的师兄,人称阿呆,经常与一个喜欢大姐姐,与朱秀才有着许多共同爱好的小孩子形影不离。
秦少游曾经去学堂接过薛小宝几次,自然认识他们。
不过秦少游很快反应过来,廖提学说的那個师兄,不可能是阿呆。
那就是一个小屁孩儿,怎么可能跑出雒城来到青塘卫,还跟一省的提学成了朋友?他们一个流鼻涕,一个尿不尽,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所以廖提学提到的这个人,只能是夫子的徒弟。
很可能就是那位传授了薛小宝剑法的大师兄。
之前在他们从灌口县回到雒城时,薛小宝曾为没有见到大师兄而伤心。
秦少游还记得,夫子当时告诉薛小宝,说他的大师兄外出有事,而后来崔有愧他们,在扑灭疫毒救治百姓的时候,也曾遇到过那位大师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来到了青塘卫。
但这对秦少游而言,无疑为一个好消息!
薛小宝的这位大师兄,可是‘揍过’夫子,而且据说还‘揍赢’了,一身实力绝对非比寻常。
他在青塘卫,实在是一大助力!
秦少游急忙问道:“提学大人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
廖提学提起薛小宝的师兄,语气中竟是透着几分敬意:“他是随我一同来到青塘卫的,中间短暂离开过一段时间,后面又回来了。我与他谈经论道,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可见他的老师,虽然没什么名气,却是一个极有水平的隐士大儒,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拜访请教。”
顿了顿,廖提学又带着几分羡慕的说:“你那外甥,能有这样的师父、师兄,实在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少游点头附和了一句,然后继续道:“敢问提学大人,可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才能找到我那外甥的师兄?”
“他这个人,行踪无定。我虽然知道他在青塘卫,却不清楚他具体是在什么位置。不过他在托我过来相助时,曾告诉我,说你如果想要找他,就去城中夫子庙留下口信,他自会前来见你。”
“多谢提学大人相告。”秦少游拱手道,准备等下就去夫子庙留口信。
一方面是早点与薛小宝的师兄见面,请他相助。另外一方面,则是秦少游觉得,夫子的徒弟,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青塘卫。他来这里,除了协助击退入侵的蛮族外,很可能也是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有些古怪,跑来调查,说不定已经查到了些线索和证据。
廖提学摆手道:“小事一桩,不足言谢。”
秦少游又想起了一件事,忙道:“对了提学大人,我外甥的这位师兄姓甚名谁,你可知道?”
“你外甥的师兄,你竟不知道姓名?”廖提学愕然一愣,摇了摇头后,说道:“他姓卫名途,你可记住了。”
“多谢提学大人告知,下官记住了。”秦少游拱手道谢,心里面则在嘀咕:卫途?这怕不是用的化名?
在问明了薛小宝师兄的事情后,秦少游话锋一转,试探着问道:“提学大人,你在青塘卫已经待了有一段时间,不知可有什么发现?”
廖提学听见这话,没有着急回答,看了看秦少游,又看了看秦巧儿,然后才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怀疑?东川侯的地位和职权都不一般,纵然你们是赤衣使者,仅有怀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秦少游和秦巧儿对视了一眼。
他们听出了廖提学的弦外之音,他应该也察觉到了青塘卫的不对劲。
也对,廖提学能做到一省提学,又岂是泛泛之辈?东川侯父子就算行事再怎么小心谨慎,也难免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廖提学在提点了两人一句后,还真就讲出了他在这些日子里,察觉到了一些古怪情况:
“青塘方面进攻的习惯,与以往不同,摒弃了借助机动性,与我们野战,以及穿插过邬堡之间的缝隙,进行烧杀劫掠的手段,反而是打起了硬寨、攻起了高城。东川侯的说法,是新任青塘王不知兵。但我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我们派往各城镇、邬堡寨楼的运粮队,被洗劫的次数实在太多。能够将借粮战术用的这么娴熟,不可能是不知兵的人。再说了,就算新任青塘王不知兵,他手底下的将领,也该有知兵之人。可要说新任青塘王摒弃以往擅长的战术战法,是为了攻城拔寨给老青塘王报仇,又不太像。他们虽然是高举起了报仇雪恨的旗帜,把复仇的口号吼的震天响,可真正的攻势,并没有想象中的激烈。至少,不是真的被激怒,要跟我们不死不休的程度。”
秦少游和秦巧儿听到这里,越发笃定,东川侯与青塘方面是在打默契仗。
说不定,廖提学也有类似判断,只是一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