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豪族闻言,面色也都缓和下来。
星贺光重摆手笑道:“和泉守这是说那里话?儿玉党与我百足众,素来守望相助。远江大夫待我等更是情深意厚,宛如父兄一般。你如今代表远江大夫在此军议,不必如此拘束客套。况且和泉守也是我吉备国内有名的谋将,如果真有何所见,万万还请不吝赐教。”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一片符合,原田贞佐也说道:“和泉守多次击退尼子军,我等也是心里倾佩得很,若真有良策,还请速速道来。”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便是没有方略,也要说上几句才行。
帐内说得上话的豪族,全都敛容不语,想看看宇喜多直家,这个儿玉党的総领是否有真才实干,当然更多的人在,全都不大当真,只道是星贺光重做做样子。
儿玉党常年在美作国劫掠,寻常百姓才有几多钱粮,那里比得上庄园和僧院。是以,帐内诸人,不论僧俗,或多或少都遭到过毒手。
纵然儿玉党再是善战,在美作国这处也是不得人心,甚至还有人对星贺光重接纳宇喜多直家,颇有不少微词,这会儿全都面带讥笑,等着看这个一路败北的破落户笑话。
宇喜多直家对这些人的态度,同样不甚在意,不过他怕再出现如第一日到来时那般,复生嫌隙,摆手让旁边坐着明石景季安心,接过话来道:“如若现在还遮遮掩掩,还真怕被诸位取笑。也罢,在下就恬不知耻,胡说几句。”
他说得越客气,帐内的诸人便越轻视。
“以我来看,要败退来敌,必定要做到三点。”虽然早有破敌的方略,但宇喜多直家还是装作一番深思熟虑地模样后,才缓缓开口道:“国秀公备队与其他军势不同,马迴众极其精锐不说,且常备先手役多为披甲持锐的壮勇,尤为擅长破阵。”
“其所用战法贯为当中突阵,即冲破中军,使得敌人自乱。一旦冲溃敌军阵势后,后队军势立刻紧跟而上,与马迴众一同夹击,便可大获全胜。故此我等与之对阵很最重要的,当是要防范其向中路前阵发动突袭。只要整个阵势不溃,便可再设法以做反击,此为第一要务。”
说道这里,宇喜多直家从容而坐,见诸人全都改容相看,不再是嬉笑讥讽,取而代之的是惊讶、疑惑以及深思,原本诸人是打算调集精锐郎党,与对方正面厮杀。
这在宇喜多直家看来,简直是自寻死路无疑,且不说各家郎党能否胜过浦上国秀配下的旗本队,如此多家的豪族郎党拼凑在一起,怎么能够灵活指挥,谁又保证能够完全指挥得动。
“抵御住熊袭兵的突阵后,为争先手,务必要截断其马迴众与步战足轻之间的联系,没有了足轻策应,马迴众再精锐,毕竟人数有限,只需派遣重兵合围掩杀,便不足为虑,此为第二点。”
此时,营帐内已然寂静无声,只有宇喜多直家和煦文雅的声音不断响起。
看见众人以及星贺光重的沉默,自觉应是能够说动对方,按照自己的策略行军,如若不然,他也只能抓紧时间准备,免得到时兵败逃亡的时候,过于匆忙。
“第三点,国秀公所领的军势,乃是训作多年的精锐旗本,即便兵寡,其战力也当在我军之上,未见得就能够一战分出胜负。如只求击退,不为杀伤,至多不过半月还将卷土重来,那时候说不得尼子军也已经来攻。射虎不死,悔之晚矣。”
此言说得有些,近乎于太过直白,不少人面色有些难堪,但不得不承认这番话说得的确在理,诸人为何同意草率出阵,还不是怕尼子军丢下后藤胜国的三星城,轻兵突袭友野原,跟播磨军联手打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宇喜多直家敲打着面前的案桌,笑容不改地说道:“所以,刑部少辅当多布兵力,不求一战讨败敌军,旨在各路各地设伏,不断引诱其军冒进,好来杀伤其出阵兵卒。如果诸位能够同心与力,依照我这三策行事,来敌纵强如新宫党,亦不可畏。”
依照此法行阵,或许播磨军真的不可畏,但在座众人对面不改色地宇喜多直家却心中畏戒,什么多布兵力?
众人手中有多少能战之兵,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加起来没未见得就比播磨军多出千把人。
除此以外,剩下的都是些寻常流民,乃至是老弱妇孺。多布兵力,显然是言指要将这些人驱赶上阵故意送死,来达到消磨敌军士气和体力的目的。
不少人听完后,都面色大变,有些欲言又止地模样,这次的出阵可不是乡下豪族互相之间,那些殴斗为主的把戏,而是真的要上阵同披甲的兵卒厮杀。
纵然这些豪族,未见得就真的将流民们的生死放在眼里,也很难像宇喜多直家那样毫无顾忌地如此妄言,许多人心底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向一揆”四个字。
一番话语说完,宇喜多直家收敛形色,不再多言半句,反而是放眼扫过帐内众人,特别是留意星贺光重的反应,他正是看到对方收拢如此多得流民,才打算以一向一揆的战法来却敌。
倘若此间豪族战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