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夸耀,更多只能四处挖掘野菜,采摘山果,捕鱼射猎才能勉强度日。
眼下春夏之季,尚不至于出现大规模饿殍,但指望这些人饿得脚步虚浮,面黄肌瘦的流民去出阵合战,那可是万万不能。
宇喜多直家夺取稻荷山城缴获一些兵粮,但相较于城内五千余众的军民人数,那几百石兵粮着实不够看,虽然仗着此城的险要用处,向星贺光重厚颜讨要一些,但也只能说是杯水车薪,眼下还能勉强支撑,但长久下去定非上佳良策。
尼子军虽然眼下势蹙,然而毕竟家底雄厚,国内仍旧可动员上万军势出阵,扑灭在备后国的叛乱,因此毛利元就也不敢过于深入备中国境内,免得为尼子军截抄后路,引发全军崩溃。
美作国方面,据闻高田城已经被攻破两层外城,只剩山上的本丸还在继续坚守,想来落城就在旬月之内,介时腾出手来的尼子军不管是战,是退都能从容应对,反倒是被困於方寸之地,不得转圜伸展的美作豪族,处境依旧险恶。
眼下这场侵入美作国的合战,已经扩散成了一轮新的尼子包围网,各家豪族心怀各异,争相吞并,宇喜多直家手下的儿玉党,若是放在早几年,还算是一股不折不扣的大势力,但现在比起动辄数千人的一揆众,着实有些不够看。
如不依附大势,说句旦夕必亡也不为过。虽然宇喜多氏过往曾在美作国内广有庄领,可那已然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既然找不到立足之地,宇喜多直家难免打算另寻出路。
目标有三:播磨、备前、备中。
播磨国首先被否决了,原因很简单。播磨国内的赤松党豪族虽然同样暗里反对浦上政宗,但双方终究还是保持着竭力克制,明白合则两利,内乱必亡的道理,宇喜多直家领兵前去,必然不会被接纳。
备前国也很快被排出在外,因为根据宇喜多直家这些时日内的打探,自美作国往返备前国的各条道路,都被浦上政宗指派友盟松田氏出兵封堵,以最所元长等悍将把守山伏谷等险要道路,想要过去,犹如天堑。
最后只剩下备中国,可以考虑。
当下吉备四国,局势最为混乱的除去美作国外,就是备中国了,尼子家的集中力多放在备后、美作,对备中国的叛乱多持守势,只要不让乱军冲破封锁,便任由这些豪族打着各类旗号,自相争斗,等尘埃落定之时,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这些反复无常的豪族,再次归降。
备中国内如此混乱,再多出宇喜多直家一伙儿来,未必会引起注意,借道备中国南下,而后再走仓敷地方,重回备前国并非不可行。
料来这些时日长船贞亲等人休息也够了,命门外宿守的兵卒前去通传,只叫长船贞亲、冈家利、户川通安三人,要和他们商议往备中国撤还一事。
有言道,好事难成双,坏事不独行。
儿玉党三将未到,前去星贺光重处去接回三浦夫人的明石景季回来了,只是却并未将人带回来。他到得美作军的本阵后,连星贺光重当面都没有见到,只领了几百石兵粮,就被打发出来,显然对方是不打算将人交还。
“按和泉守嘱咐,将半数分给了原田贞佐等队的豪族。”明石景季落座后,饮了几口凉茶后,愤愤不平地说道:“星贺光重当真言而无信,待此回事了定然不能同他就此罢休。”
自从得见短期内回返备前国无望后,明石景季明显同宇喜多直家的关系亲近起来了,纵然对方行事专横跋扈,但总归擅长军略,能够保住众人性命。
宇喜多直家现在心思转变,已经不在抱着返回高天神城向浦上宗景邀功请赏的念头,因此也不甚在意此事。
宽慰几句后,复问道:“附近山中的棚户,可还算安稳?咱们的军役令、兵米征,都下到了罢?”
“我将角南隼人、粟井晴正两个分派出去,专门负责。各棚户里风平浪静,没甚不妥之处,只不过各家响应者委实不多,多以搪塞为主。”
宇喜多直家点了点头,对此情况早有预料:“飞驒守辛苦,快请先去休息。这些天抄掠来的良家女子之中,我已经命人选了几个好的,送到飞驒守住处了。”
宇喜多直家虽通文墨,终究是贼寇出身,交谈之中难免带有匪气,明石景季这些天相处下来,倒也是见怪不怪,笑而不语,拱手而出。
恰好同长船贞亲、冈家利、户川通安三人撞个对面,点头示意,他迈步自去了。
冈家利衣襟歪斜,浑身酒气,显然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瞧见宇喜多直家,他嚷嚷着问道:“三郎,闲来没有甚么事由,怎么把俺们几个匆匆喊来了?”
宇喜多直家起身,迈步出至回廊。
门外旁庭院中,天气越发阴沉。回廊左右两旁,台面地上站了十几个足轻,佩刀持枪,权作守卫。他叫来领头的那名组头,也是儿玉党内的一个老兄弟,吩咐他带着人,退出庭院,不得放一人进来。
见他如此谨